【曉荷·人世間】興山情(散文)
興山,讓我魂牽夢縈的地方。因為我的二姨家就住在這里。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會在地圖上找到湖北興山的位置,那里不通火車,是一個貧窮落后的山區(qū),因為我的二姨夫就是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從漢口到興山去支援山區(qū)的。八十年代,我母親在我二妹和妹夫的陪同下,去興山二姨家住了一段時間,母親回來說:“興山風景挺好,二姨家生活也好,就是山路彎多,太嚇人了?!蔽覍εd山的印象就是:深山老林,交通不便,山路崎嶇。我們與二姨的聯(lián)系只限于書信聯(lián)系。
二姨夫離休以后,在大女兒春齡的幫助下,寫了一本回憶錄《閑將往事憶》,詳盡地寫了二姨夫從小就是孤兒,放豬,學(xué)皮匠等等,15歲參軍,一直參加各個戰(zhàn)役,直到海南島,后來成為我國第一批空降兵,四次參加閱兵式,以及后來轉(zhuǎn)業(yè)到興山直至離休以后的生活。讓我更進一步了解了二姨一家的生活情況。二姨非常惦記老家黑龍江泰來縣的親人們,經(jīng)常打電話給我,問問親人們的情況。有了微信以后,我和表弟妹李群建了微信,聯(lián)絡(luò)方便了,二姨在微信里對我說:“淑琴,什么時候來興山玩??!我們歡迎老家的人來興山?!蔽覍εd山更加向往。2019年我們就計劃著去興山看望二姨一家,因為新冠影響,一直推到今年,五月終于成行了。
我們一行五人,開車從武漢到宜昌,再到興山。越來越近了,心情也越來越激動。興山的親人們早已知道我們的到來,傾注全力接待我們,此刻,我們都是一樣地激動,一樣地期盼相見的日子。
一
5月16日上午,在去興山的路上,我接到了表弟妹李群的電話,下午一點半,她們一行三人帶車在高速路口接我們,直接去參觀昭君村。一點半之前就到了興山出口,一下高速,就看到了一臺白色轎車,三個人站在那里,不用猶豫,那就是我們的親人。因為我經(jīng)常和李群聯(lián)系,見過她的視頻,所以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我們熱烈地擁抱,另一位文雅的女子一定是大表妹春齡了,我們也是緊緊相擁,早年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才三四歲。站在一邊微笑的男士是大表妹夫,他負責開車并帶我們?nèi)⒂^昭君村。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我們來到了昭君村。表妹夫是縣直機關(guān)退休的,喜歡攝影,他不但開車,還負責給我們拍照、講解。只見昭君村依山而建,在古樸的青磚圍墻的中央有“昭君村”三個大字,顯得特有年代感。在上方有一個彩色的浮雕:王昭君手持琵琶,似飛天狀,飄飛的彩帶還有云朵和圓圓的月亮,與古樸的青磚圍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古老的村落帶來了新時代氣息。
我們拾級而上,參觀王家老宅,昭君宅、昭君紀念館等。令我沒想到的是王昭君的故里歷史鉤沉如此豐厚,這些老宅、故居是那么具有年代特征。而且保存完好的昭君遺址、遺跡和具有古代漢時特征的自然生態(tài)景觀。昭君紀念館里,陳列著王昭君神態(tài)各異的漢白玉雕像和畫卷,個個都是栩栩如生。表妹夫?qū)ξ艺f:“王昭君的雕像是有原型的,在興山尋到一位長相俊美,具有古代美女特點的女子做模特,仿造她的美貌制作出了王昭君的塑像,不論是玉雕還是石雕都是一個版本。”
我們來到昭君紀念園,這里草木葳蕤,竹林滴翠,鮮花盛開,一種幽靜的美感令人心醉。我們一行在昭君雕像前合影,青山、翠竹、紅花,白色的雕像襯著我們開心的笑顏,真是太美了!
我原以為,王昭君是公元前漢代的美女,2000年的歷史,不會留下什么遺跡,或許只是后人建造的人文景觀而已。沒想到,我們進入了歷史遺跡如此豐厚的昭君村。據(jù)說,昭君村住戶不到百戶,人口只幾百人,但是村民中一半以上是王昭君的侄孫后裔。村中仍保留西漢時代的生活習(xí)俗和勞作方式,被專家們譽為“絕無僅有”的漢代歷史文化景觀。任憑多少傳說,我們卻通過昭君村,看到了一個的完整的漢代古村落和鮮活的王昭君。
昭君村的地理環(huán)境特別獨特,背靠的是紗帽山,前面是香溪河,村中綠竹環(huán)繞。唐代張泌在《妝樓記》中記載:“昭君臨水而居,恒于溪中浣手,溪水盡香,故名香溪?!睋?jù)說,香溪河最美的時節(jié)是春天,兩岸桃花盛開,河中的桃花魚自由美麗,如人間仙境。我在紀念館里看到一副七彩石在水中散發(fā)彩色光影的大幅照片,這是表妹夫拍照的,只可惜,這個漂亮的水灘已經(jīng)建水電站了,這幅照片更顯得珍貴了。
我驚嘆興山縣,善于挖掘歷史文化資源,在昭君村這個古村落把昭君文化展示得十分全面,深刻、完美,成為全國民族團結(jié)進步教育基地,宜昌市旅游新十景之一。
二
晚上,我們來到了盼望已久的興山縣。還沒有進縣城,車子停了下來,只見一條寬闊的公路從一條河中間穿過,這條河就是香溪河,河水清澈見底,河兩岸樹綠、山高。我們選好一個位置拍照留念。興山不僅有一條香溪河,還有一條最美水上公路。車子進入縣城,我看到了高鐵站屹立在縣城的邊上,這是今年剛剛開通的高鐵,從北京乘坐高鐵到興山只需要6個半小時,而且還在籌建通用機場呢!
我們來到福蘭居賓館,標準間里的設(shè)施十分現(xiàn)代、時尚,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小小縣城呈現(xiàn)了一派現(xiàn)代都市的風范,這哪里是我印象中的興山??!活脫脫的一個現(xiàn)代化的旅游城市。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二姨來到賓館,在一個包間里落座,與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在我們相見的那一刻,我和二姨僅僅地擁抱在一起,相隔64年了,我與二姨才相見,多么激動人心的時刻?。∥铱吹綕M頭白發(fā),精神矍鑠,已經(jīng)89歲的二姨,非常地高興。二姨更是開心,侃侃而談,講述過去的故事,壓了60多年的心里話要和老家的親人們訴說。
表弟、弟妹,表妹、妹夫陪我們喝酒,原以為湖北人不像東北人那么敢喝酒,沒想到,表妹夫既能喝酒,又會勸酒,表弟妹跑前跑后為我們服務(wù),表妹雖不善言談,卻微笑著陪著我們。尤其是表弟,平時不喝酒,竟然跟著喝了起來,白酒、啤酒還有米酒,一樣也沒少喝,愣是喝多了。
親情就是這么神奇,雖然遠隔千山萬水,卻割不斷親人間的牽掛;雖然60多年未曾見面,卻一見如故,親密無間。我們近2800公里的跋涉,來探望親人,親人們傾全力接待我們,為我們安排好每日行程,把興山最美的景觀展現(xiàn)給我們,把最誠摯的情感通過每個細節(jié)溫暖著我們,出行前的各種擔憂早已被炙熱的親情融化了。
二姨在這里生活得很幸福,二姨夫前幾年去世了,小表弟和二姨住上下樓,互相關(guān)照著,表妹兩口經(jīng)?;貋硖酵?。大表妹在水電局退休了,她文筆好,是個才女。表妹夫在機關(guān)科局退休了,喜歡攝影,寫作,生活得很有情趣。小表弟在建行工作,還沒有退休。表弟妹是興山一中的老師,去年剛剛退休。大表弟一家在北京居住,因為照顧孫輩,難以脫身,這次沒有回來。二姨夫是離休軍轉(zhuǎn)干部,留下了一個好家風;二姨勤勞、賢惠,有主見、會持家,弟弟妹妹們個個優(yōu)秀,看到這些,特別欣慰。
三
興山,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不僅是王昭君的故鄉(xiāng),還有舉世聞名的神農(nóng)架國家森林公園。親人們早已安排好了,陪我們?nèi)ビ斡[神農(nóng)架,這也是我們最想去的地方。在來興山之前,我就查閱了有關(guān)資料:“神農(nóng)架是以原始森林風光為背景,以神農(nóng)氏傳說和淳樸的山林文化為內(nèi)涵,集奇樹、奇花、奇洞、奇峰與山民奇風異俗為一體,以反映原始悠古、獵奇、探密為主題的原始生態(tài)旅游區(qū)。”神農(nóng)架自然保護區(qū)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接納加入世界生物保護區(qū)。
據(jù)說神農(nóng)架景區(qū)幅員面積很大,由房縣、興山、巴東三縣邊緣地組成,占地3250平方公里。景點也很多,一天時間只能看到部分景點。弟弟妹妹們陪著我們游覽重要景點。表妹夫開車,帶著我們的車奔神農(nóng)架而去,雖說公路修得不錯,可是山路彎彎,讓我們來自東北大平原的人來說,在這樣的彎路上開車真是一個大大的考驗。開始是大姑爺開車,緊跟著表妹夫的車,對面一過來大巴我們有些害怕,后來小女兒接過來開車,稍微穩(wěn)當了一些,表妹夫的車也不跑那么快了。
神農(nóng)架奇山峻嶺,草木繁茂,溪水潺潺,真是人間仙境。開車上山,在一個景點前停了下來,我們觀賞奇峰和瀑布,然后再繼續(xù)開車上山,參觀千年古杉。只見一棵高大的杉樹,上面纏滿了紅布,李群告訴我:“圍著杉樹繞三圈,悄悄許個心愿?!蔽覀兙蛧旯派嫁D(zhuǎn)了三圈,并拍照留念。又參觀了大熊貓館、娃娃魚等。雖說有車跟著我們,觀看景點避免不了要登山,李群給我們買了登山拐杖,借助拐杖能減少一些勞累。我的左腿剛剛好一點兒,登山還是有些費勁兒。
我們來到了神農(nóng)頂,這是一個重要的景區(qū)。在開往神農(nóng)頂?shù)穆飞?,我看到了不同的山景,抓緊拍下來??斓缴巾?shù)臅r候,山坡上是一片淡淡的黃綠色,我不知道那坡上覆蓋的是什么植物,只覺得有一種奇特之美。
神農(nóng)頂分為小龍?zhí)?、金猴嶺、風景埡、瞭望塔和板壁巖。非常幸運的是我們還看到了高山杜鵑,在山崖上一大片淺粉色高山杜鵑,雖然已經(jīng)過了盛開期,還有好多大朵的花兒在綻放。高山杜鵑植株有2米多高,花朵也非常大,太美了!回過頭來向遠處看去,霧靄中,山巒起伏,層次分明,猶如一幅水墨畫,我們就是畫中人。
在大約兩平方公里的神農(nóng)頂上,景色美,游人多。忽然我們看到了排著隊伍的小學(xué)生,穿著校服,參觀游覽。原來這是來自北京某小學(xué)四年級的學(xué)生,是研學(xué)活動。我真為孩子們高興,小小年紀能來到神農(nóng)頂領(lǐng)略神奇的景觀,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研學(xué)旅程。只因北京來的小客人,把山頂?shù)牟蛷d全包了,我們只好到小吃攤上簡單吃一點兒。沒想到我看到油炸土豆片,趕緊要了一份,李群給我一穗烀玉米,還有泡好的方便面,吃得好香??!吃過午飯,我們順便游覽了板壁巖、金猴嶺、小龍?zhí)?,山泉水順著山崖傾瀉,形成了無數(shù)個小瀑布,跌宕而下。
我們乘車下山,來到了神農(nóng)壇,這是我們今天游覽的最后一個景點,也是最重要的景點。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四點,神農(nóng)壇在斜陽映照下,閃著淡淡的金輝。神農(nóng)壇依山而建,分天壇、地壇。天壇正中聳立著炎帝神農(nóng)巨型牛首人身雕像,地壇辟有可容納數(shù)千人的廣場,地壇廣場前端,有兩根10米高的華表般的圖騰柱,柱上雕塑也是牛首。地壇設(shè)有祭壇,各種祭祀用的器具齊全。來得非常巧,馬上就有祭祀儀式和表演。大表妹說:“真是太巧了,我們來過幾次也沒有遇到祭祀表演,今天卻遇到了?。 敝灰娨魂犐碇褡宸b的男女青年列隊走來出來,先是有人點香,上供品,然后,開始表演舞蹈。舞蹈的內(nèi)容與神農(nóng)嘗百草有關(guān),看完舞蹈表演,我們開車下山了,結(jié)束了一天的神農(nóng)架游覽。雖然只是看到了神農(nóng)架的部分景點,它的神韻與神奇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神農(nóng)架神就神在它以原始森林生態(tài)展示在游人面前,具有其它旅游區(qū)不可替代的優(yōu)勢和地位。
短短兩天的時間,我們完成了一個心愿,與興山的親人團聚,我們又游覽了王昭君村和神農(nóng)架,親身體驗了興山神奇的自然風光和古漢歷史文化的源遠流長。香溪水的清靈,嫩江水的純凈,隔著千山萬水,依然向著一個方向流淌。那血濃于水的親情,穿越時空,融合在故鄉(xiāng)的山水間,深藏在心底。
美麗的興山,人間仙境,來自東北嫩江岸畔的我們,載著原始生態(tài)的神奇之美,帶著親人的祝福,在故鄉(xiāng)等著你們回來,我們再相聚!
2024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