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根與魂】【山河】筷子的民族情結(jié)(散文)
一周的培訓(xùn)學(xué)習(xí)終于結(jié)束,我們十余位小員工開始例行放松,利用難得的集中在一起又開始了某一話題的爭竟。依然是我先做引子。我選擇的話題是筷子:走在中國的任意一個地區(qū),即便是偏遠(yuǎn)的山區(qū),如果說及筷子,人人皆知個個會用,但若說起筷子的歷史和起源以及筷子中所包涵的種種哲理,知之者只為少數(shù),包括我們在座的各位,更不要說筷子中的哲學(xué)思想和深厚的飲食文化歷史底蘊了,更鮮為人知。我這番話,招來的不是贊賞而是白眼。
一位同事反問我:您知道箸是什么嗎?我聽之一愣,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這位同事接著來了一句,古人的這樣稱呼,指的就是筷子,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另一位同事則吟出一首唐詩針對我,有句古詩“束比青芻色,圓齊玉筯頭”,問我知道說的是什么嗎?
我知道這詩是誰寫的又是寫的什么,但不能作答,否則滿臉都是唾沫星子。
真讓我汗顏,大伙竟不再搭理我,你一言我一語,筷子的哲學(xué)內(nèi)涵都被挖掘了出來,比如,筷子的設(shè)計為什么一定要頭圓尾方?原來其形狀構(gòu)造中蘊含著豐富的文化意義,意為“天圓地方”,提示出中國人早已對宇宙和自然有著深透的理解,這不就是哲學(xué)思想嗎?
有同事提問大家,筷子為什么一定要成雙成對?看沒人領(lǐng)題,我忙快速答道:其意喻快生貴子,夫妻和睦相處,一生快樂。還有,筷子成雙成對,以和為貴。同事聽罷笑了,說我答非所問,他的解釋是,筷子之所以成雙,則與太極陰陽理念相符,代表著萬事萬物都是有兩個對立面組成的。
說實在的,他解釋的話我第一次聽說。
關(guān)于筷子,我們還有了一番小爭執(zhí),那就是筷子有關(guān)來源的傳說。有說其來源于姜子牙為免遭毒害發(fā)明的絲竹筷,也有說妲己為討紂王歡心用玉簪做筷,還有說是大禹用樹枝制作的筷子。這些屬于坊間的來源之說一聽都是半路走道網(wǎng)上查閱來的,可信度最高的當(dāng)屬大禹用樹枝制作的筷子了。
坐在最后面的同事突然向我提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人們在就餐手持筷子時,大拇指在上端而無名指和小指在下段,中指則在中間呢?這讓我的確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次抑е嵛?,同事笑曰,此謂天地人的三才象征,是對世界關(guān)系的最樸素認(rèn)識,這就是哲學(xué)思想。
沒想到對筷子的談?wù)?,我僅僅起了個頭,就再也沒有了說話權(quán),原本是想展示一下我的才能,沒想到自己出題難為了自己。我更沒想到,一雙小小的筷子,還有如此深奧的意境在里面。
接下來,對筷子的研討越來越深入,也越來越寬泛,讓我更加邊緣化。
筷子,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餐桌上特有的餐具,是中華飲食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深蘊和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筷子的歷史積淀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商代時期。
我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許多我從未聽說過的關(guān)于筷子的逸事,感覺自己對筷子的認(rèn)知欠缺的真不是一點。
就餐時使用筷子不僅是一種傳統(tǒng)的飲食習(xí)慣,它還是一種民間社會和鄰里交往的方式,也是一種文明的體現(xiàn)。在中國的所有家庭中,自古以來使用筷子都有著非常嚴(yán)格的規(guī)矩,包含帶有宗教意識的禮儀。如,吃飯時,長輩先動筷,然后才能開宴,這是中國人一直保留下來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用筷子指人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會被人呵斥。筷子的使用有很多禁忌:不能使用長短不齊的筷子,不能用筷子敲擊碗盤,更不能將筷子插在飯碗上等。這些使用禁忌在中國家庭就餐中被嚴(yán)格制止,形成了一種既定的習(xí)俗和規(guī)矩,里面包含了人與人之間的和諧與尊老愛幼的親情倫理等,最顯見的是體現(xiàn)了社會的價值觀。
筷子的發(fā)明,不但成為了一種中國民族文化,還將這一影響傳遞到了周邊的國家,像日本、韓國、蒙古和越南等國的人民都會使用中國筷子并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只不過,各個國家和地區(qū)對筷子的形狀和用途有著一些差異,這僅僅是由于各自的文化特色而形成的適應(yīng)和演變。
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最常見最不起眼的日常餐飲用具會像筷子這樣歷經(jīng)數(shù)千年前卻被代代傳承,并包含極為豐富的文化蘊意,能成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筷子作為東方文明的產(chǎn)物,承載了中華民族乃至整個人類飲食社會文化的聰明和智慧。
由中國人發(fā)明的這個獨特的餐具筷子,既是世界上古老飲食文明用具的典型代表,也是中華民族飲食文化的創(chuàng)新。從其歷史的起源和制作形狀以及廣泛的用途等方面都包含著中國人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厚愛和敬重。
同事們的以上所說,我很贊成。
即便是我一直緘口,仍然會被大家敲擊一番:筷子有多長,代表著什么?
當(dāng)然,這些不用我回答,也沒我回答的機(jī)會,誰提問題誰就直接給出了答案:筷子之長一般都在七寸六分,這個尺寸代表著人有七情六欲,使用筷子吃飯時再提醒自己要節(jié)制一些欲望。
至于筷子送人之說,人之皆知,沒人屑于回答,給了我一個發(fā)言機(jī)會,我急忙簡言述之:將筷送搬新居者,意指喬遷快樂。將筷送新婚夫婦,意其天長地久。送筷給老人,以祝福壽無疆。這番話倒迎來了幾下巴掌聲。
最后,眾人由筷子文化說到包羅萬象的民間信仰,但也沒離開筷子。
話題總得有個結(jié)論,這個總結(jié)沒人承擔(dān),只得由提議者我來了。
民間對筷子有特殊的感情,有的將筷子封為食神。最為接地氣的就是說筷子有神靈,它能夠給民眾帶來安康和富裕。有些地區(qū)在每年的祭灶祭祖或慶豐收的時節(jié),都會將筷子恭恭敬敬地放置于碗上,表示對筷子的看重。在中原一帶,開始吃飯不說吃飯了而是說動筷,不是說快坐下吃飯,而是說趕緊拿筷子。最古老的筷子就是用象牙制作的,更能說明筷子在古代社會中的地位。筷子,已經(jīng)成為人們就餐的重要符號。
一陣唏噓聲,嫌我說話太零碎,要我說實質(zhì)。
小時候,父母用筷子喂食我們,給我們的是一種思想與道德的啟迪。隨著我們的漸漸長大,父母教我們使用筷子,那是在給我們以傳承。成人后,我們回家探親,父母用筷子為我們挾菜,那是父母對我們的關(guān)愛??曜由蠞M滿的都是人間煙火,都是鄉(xiāng)愁。筷子,就是我們最耿直的中國心結(jié)。
我的總結(jié)總算得到大家的一個贊,雖然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