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踏舞而行(散文)
從21歲開始,到今天,一轉眼,樊秀改老師已經在師范這塊熱土上辛勤耕耘了34年。34年,滄海一瞬間,她用花季青春和滿腔的愛,陪伴了無數青年學子。34年,彈指一揮間,從碧玉年華,到今天已過天命之年,她把人生大半輩子時間都奉獻給了她的母校,奉獻給了她最熱愛的教育事業(yè)和鐘愛的舞蹈專業(yè)。
回望她一路走來的腳印,有艱難、有汗水,也有淚水。有為難、有傷感、也有懊悔。但,那堅實的腳印里,更多的是成長、欣慰、自豪、和升華。
今天,我們對她的工作歷程進行回望,撿拾她執(zhí)教路上熠熠閃光的點滴,謹以這種方式表達對一位老教師的敬意。因為,我們從她身上能學到學高為師的境界,學到身正為范的擔當,學到敢為人先的堅強,汲取無畏困難的力量。感恩、懂得、報答。珍惜、進取、創(chuàng)新……這些關鍵詞是她人生中最鮮亮的音符,余音繞梁里,記錄下她執(zhí)教生涯鏗鏘有力……
那是34年前的1989年,那時的她,從太谷師范學校畢業(yè),帶著學生的稚嫩,滿懷熱忱走上神往的教師崗位。1990年,金黃九月,丹桂飄香,太谷師范招收首屆音美側重班學生。當時學校沒有舞蹈老師。校領導把目光鎖在剛剛畢業(yè)留校團委工作年僅21歲的她身上——有激情,有熱情,大膽潑辣、吃苦樸實、肯鉆研、善學習,是領導給她下的評語。對!就讓她擔任側重班舞蹈老師。沒有任何專業(yè)知識的她,接到任務后,傻眼了。她想,教舞蹈,當老師?那輕盈的體態(tài)、那舒展的四肢、那腳尖的力量、那用音樂和情感雕刻而成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生命力和表現力,除了在電視上看過,自己連做都不會,哪會教?她對著鏡子,瞅瞅自己雖年輕,但不太柔軟的肢體,痛苦、無奈、猶疑。自問,服從,還是婉拒?前行、還是退縮?勇挑責任,敢于挑戰(zhàn),不言放棄,是刻在她骨子里的DNA。她握緊拳頭,告誡自己,一定不負厚望,把壓力化為動力,將信任變成責任,無愧學校培養(yǎng)。于是,懷著對教師的敬畏之心,踏上了求知求學求教執(zhí)教之路。
可,那時,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任何可借鑒工具。怎辦?永不言敗的她,沒條件就自己創(chuàng)造條件。首先,主動找到太谷職業(yè)中學教舞蹈的侯英老師,拜她為師,從舞蹈基本功教學開始,學一點,教一點,教一點、學一點。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呼吸、情緒、節(jié)奏,手勢、腳位、表情……反復練習,不厭其煩,她如蜜蜂遇到鮮花,如饑餓的人撲在甜美面包上。
她知道,踮起腳,才會更靠近陽光,伸展臂,才可更多采擷花香。她懂得,一個稱職的舞蹈老師,不單純是教學生跳幾支舞,更重要的是培養(yǎng)學生領略舞蹈所呈現的極致之美,樹立對舞蹈課的熱愛。
于是,“學習”二字,于她纏綿不已。她不僅向老師學習,還向學生學習,向社會學習。不恥下問,教學相長,奠定了她從教總基調。又于是,自行購買錄像機、vcd、把電視晚會上歌舞類節(jié)目全部翻錄下來,重復觀看、自學、模仿,就像加滿汽油的發(fā)動機。那種孜孜以求精神,寂靜夜晚,舞蹈練功房里留下她壓腿、壓肩、下腰、劈叉的汗水……皎潔月光,看見了她扭傷的腳腕。當啟明星還在天空閃爍,她已在辦公室伏案疾書,備課本上密密麻麻字跡,記錄著舞蹈藝術審美知識要點,舞姿形體簡筆畫,凝結出她對舞美獨特鑒賞……曦微晨光,見證了舞蹈教室里她一絲不茍的教態(tài)……
她還知道,舞蹈是腳步的詩歌,舞蹈是跳躍的音符。當使命和熱愛達成正比時,便有了執(zhí)拗和堅持。她還懂得,浮光掠影、淺嘗輒止,是舞蹈教學大忌。又于是,她開啟自費學習模式。把目光從縣城射向京城。連續(xù)三年自費參加北京舞蹈學院假期培訓,在當時月工資不到三百元情況下,每次培訓費竟高達5千多元,可她毫不憐惜。北舞學習,讓她眼界大開,舞蹈不只是單純的跳動,而是藏在靈魂里的語言,跳舞就像是用腳步去丈量夢想,每個動作都是一個字,組合成舞蹈這首詩。正如培根所言“既采集又整理,才能釀出甜美蜂蜜”。她把自己所學結合學生實際,編排出舞蹈《春天》,在當年元旦晚會呈現。舞臺上學生們輕盈時如春燕展翅,歡快時似鼓點跳動,緩慢時如低音輕語……她的學生,用舞姿表現出春天盎然生機。她也收獲領導嘉許和老師們贊譽。1994年,學校為迎接山西省教委驗收,她承擔幾百名學生大型開幕式表演《喜訊傳來》,好評如潮。為母校爭光,感恩母校養(yǎng)育,成為她進步和成長的不竭動力。
在她讀書筆記扉頁上,寫著這樣一段話“追逐夢想的路,沒有一條是平坦的,只有那些不畏艱難,不懈沿著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可能到達光輝的頂點。前方的路很遠很遠,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就讓我們堅定前行吧!相信,在路的盡頭,總會有夢想揮手相迎”。這段話,應該是她篤定前行的發(fā)動機。隨著時間推移,學校建校遷校,合并重組,獨立升格。她也由一名中師帶音樂側重班的舞蹈老師,成長為一名大專帶舞蹈教育專業(yè),舞蹈表演專業(yè)的專職舞蹈老師,并擔任音樂系舞蹈教研室主任。肩負重任,定當不辱使命。她帶領團隊,團結一心,為了實現本質升格,擬定教學計劃、規(guī)劃教學目標、設置教學課程……一路奔波,一路勞碌,加班加點、早出晚歸,沒有任何報酬,對此,她毫無怨言。因為,舞蹈是她的脈搏,她的心跳,她的呼吸,舞蹈教學是她對幸福、喜悅、傷心、羨慕的表達。她曾擔任中國舞蹈史,山西舞蹈史、兒童舞蹈創(chuàng)編等多科不同專業(yè)課程。她還擔任舞蹈表演專業(yè)男子、女子劇目排練授課教師。一個不斷把傳授知識的過程看成充滿樂趣、快樂、幸福過程的人,怎能不滿懷激情地、忘我地、陶醉地去上好每堂課,又怎能不年復一年地、樂此不彼地汲取知識的養(yǎng)料?隨著多媒體教學設施完善,她更是如魚得水,認真?zhèn)湔n,因材施教。講授舞蹈表演專業(yè)女班民間舞課程,每一屆,盡管是同一個民族民間舞教學,但,她每一節(jié)授課內容都不重復,這是她對自我的挑戰(zhàn)。遵循思想性、趣味性、知識性原則,立足我國民族文化、地方特色,針對藏、蒙、維、傣等少數民族民間舞特點,構建民族文化,審美鑒賞、組建肢體實踐教學模塊。通訊技術日新月異,平臺眾多,她與時俱進,抖音、百度、嗶哩嗶哩、土豆、優(yōu)酷、愛奇藝、騰訊視頻等都留下她翻看印跡,借鑒、引用、再造,是她的教學風格。從教以來,她已養(yǎng)成一個習慣,針對不同學生,不同教學內容,筆耕不輟,把不同風格,不同民族,不同app上的教學元素分門別類歸納整理,藝海拾貝,既方便快速查閱,又可從同類題材中尋找適合學生學習的知識要點。疫情三年,線上教學,不僅考驗教師職業(yè)道德,更拷問教師職業(yè)良知。舞蹈教學,極具表現性和現場感,動態(tài)性、節(jié)奏性、抒情性等……這些特質需要手勢、肩律、呼吸、眼神和動與靜、快于慢、收與放、進與退等一系列處理來完成。雖然隔頻教學,但每節(jié)課她必全程跟進,運用講授、示范、投屏等多種教學形式,彌補線上教學短板。要求每個學生即使居家上課,也要按照授課舞種穿對應服裝,并把每個練習動作發(fā)至共享視頻接受老師檢查。因為,她知道,每節(jié)不曾起舞的課堂,都是對生命的辜負,敷衍了事,就是對老師這個稱謂的褻瀆。
她知曉,教師最大的快樂和幸福,就是體驗學生健康成長的過程。只有這樣,心情才能愉快,精神才能飽滿,生命才能升華。《舞動的青春》畢業(yè)生舞蹈匯報表演,不只是對學生學舞成績的檢查,更是面向全校對自己教學效果的檢驗。只有這樣,才會促使自己發(fā)現舞蹈教學中的不足,彌補專業(yè)認知,并在創(chuàng)作、表演、和研究方面獲得幫助。她還明白,教育的真諦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她不僅傳授給學生舞蹈知識,更傳遞出舞蹈精神。舞蹈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教導他們學會從生活中發(fā)現美、模擬美、創(chuàng)造美。她知曉,教而不研則淺,研而不教則空。教與學、思與行、理論與實踐,促使她拿起筆編寫校本教材——《兒童舞蹈創(chuàng)編》,由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發(fā)行,教者與作者還有學生融化為完整的喜悅。
舞蹈是有節(jié)拍的步調,就像詩歌是有韻律的文體。她原創(chuàng)的舞蹈作品《逆行·同行》,獲山西省第六屆大學生藝術展演三等獎;地方優(yōu)秀文化進課堂原創(chuàng)《鄉(xiāng)舞鄉(xiāng)情》獲2019年山西省第五屆中小學藝術展演一等獎;地方優(yōu)秀文化進課堂原創(chuàng)《鞭舞迎春》獲2014年山西省大學生展演優(yōu)秀劇目獎;而原創(chuàng)現代舞《無名花》,那舞姿如潺潺流水,山中明月,小巷中的晨曦,呈現出永恒的創(chuàng)造之美。
34年,她已為社會輸送了33屆3000多名舞蹈畢業(yè)生,可謂桃李芬芳。34年,她導演20余場大型活動開幕式和晚會,可謂舞韻悠長。她是晉中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教師、還是晉中市藝術培訓特聘專家、山西省舞蹈藝術專業(yè)考試評委。
一路上,她從青澀到成熟,經歷風雪雨霜,但內心清清朗朗,一路上,她從懵懂到明晰,走過坎坷忐忑,但她腳下平平仄仄,走出了一首優(yōu)美詩行。34年,她懷著對母校的熾熱情感,譜寫出一曲人類靈魂工程師奉獻之歌,34年,她帶著對學生的一腔赤誠,用愛心、耐心、和責任心,為學生插上了起舞的翅膀,她是學生的良師,更是母校浩瀚夜空中一枚閃亮的星星。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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