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愛心】那年打酸棗(雜文隨筆)
兒時的我,最愛吃的就是酸棗。那酸棗深紅的顏色,無不扣我心弦;那酸甜可口的味道,時不時在我心里回蕩,無形中就愛打酸棗。
那時我上小學(xué)一年級,有一天星期日,我提上籠正準(zhǔn)備出門給豬拔草,鄰村和我要好的一個同學(xué)狗娃來了,他說他村莊不遠(yuǎn)處有一個大塄坎,上面的酸棗紅了,要我給他做伴,去摘酸棗。我說我要拔草,下午拔不下一籠,母親回來要打我呢!那同學(xué)一聽忙說:“那邊地里草多著呢!打完酸棗,我?guī)湍惆??!蔽乙宦犈d高采烈地把門一鎖,由他領(lǐng)路,我們一起往那個大塄坎走去。
出了我家門,向前走了大約二里多路,進(jìn)了一個小路,那是一個崎嶇不平的小路,用羊腸小道來形容,毫不過分。路兩邊雜草叢生,中間剛能走一個人,周圍田地里沒有一個人影,冷清得令人害怕。我不想去了,只聽狗娃不停給我鼓勁,說馬上到了,摘完酸棗我?guī)湍惆尾?。怪不得他一人不來,這里也怪陰森可怕的。
我硬著頭皮,又向前走了大約一里多路,就看見一個大塄坎,我還沒有站穩(wěn),兩只兔子從草叢中竄了出來,著實嚇我一大跳。細(xì)細(xì)仰頭向上望去,塄坎高約三四米,塄坎上一排排參差不齊的酸棗樹,挺然屹立,酸棗樹籠罩著整個大塄坎,鮮紅鮮紅的酸棗,猶如一塊綠布上鑲著的大紅繡球,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不由精神一振,不知哪來的一股勁,忙把雜草壓倒,把手伸向酸棗樹。
那地方偏僻,我真想不到狗娃他咋會找到這狼都不吃的地方來。
我倆看到那酸棗,顧不上那刺扎手,也顧不上衛(wèi)生不衛(wèi)生,邊摘邊向嘴里喂著,那酸里透甜的味道,使我瞇上了雙眼,許多時我不由得連酸棗核也一同咽下肚子。不一會兒,我倆三下五除二摘了不滿一籠,我忙說夠了,狗娃來的時候,拿了一個不太大的布褡褡。在一塊空閑地里,我倆又挑減了一下,把那大的、鮮紅地挑了多半籠,不但把那布褡褡裝滿,籠里又剩了有幾碗。我看著心愛的酸棗,不忍心丟掉,就放在籠底。我倆又忙拔草,那年雨水多,雜草把地都鋪滿了,不一會兒拔了滿滿的一籠。
這時,朝陽西下,彩虹色的夕陽掛在山邊,給大地灑滿了金輝,萬物在夕陽下顯得那么的優(yōu)美,奪目。夜幕即將降臨,我倆迎著余暉,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晚上母親看到我拔了那么多草,也很高興,當(dāng)看到籠底那色澤鮮艷的酸棗,更是驚奇。我給母親講了我和我同學(xué)摘酸棗拔草的事,她老人家告訴我,以后不要去那地方,那地方偏僻危險。晚上母親給我烙了酸棗饃,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那酸、甜、香的味道真是美極了,我母親讓我明天去學(xué)校時,給我同學(xué)拿上一些。
那晚父親也對我說,酸棗可是個好東西,它有許多藥用價值,可治失眠并有養(yǎng)血補(bǔ)肝的功能,還有斂汗生津的功效,多吃可治療驚悸多夢、體虛多汗等疾病。父親還講道,從古至今,許多商家都收購販運(yùn)酸棗。從此,我才知道酸棗還有這么大的用途。
第二次打酸棗說起來還是受父親的影響,那次父親說酸棗有那么多藥用價值,而且還能賣錢,我高興極了。那年我上中學(xué),就約了兩個同學(xué),狗娃和拴強(qiáng),去山后打酸棗,想著賣了錢我們?nèi)撕腺I個籃球,其他再買些學(xué)習(xí)用品一分,因為我們?nèi)齻€都是籃球迷,在學(xué)校有時還搶不上,只能在星期天去學(xué)校玩,但沒有籃球,我們就想打酸棗賣了錢,再買籃球。那天晚上給母親說了,母親聽說還有兩個娃,也沒有阻擋,只叮嚀我注意安全,早早回來。
秋天的風(fēng)是涼爽的,秋天的景是美好的,秋天的果實是豐富的。那秋的氣息彌漫著大地,秋風(fēng)掠過的樹梢,枯黃葉撒了一地,金黃色的楓葉在秋風(fēng)下鋪滿了鄉(xiāng)間道路,這如詩如畫的景色,連陶淵明也難以描畫。
我們?nèi)艘蝗四昧藥讉€饃,我又借了個軍用水壺,裝滿了水,蹦蹦跳跳地踏上了上山的道路。上山的路坎坷不平,被水沖的一條條凹凸不平的坑,路上大小不一的石頭被水沖刷得干干凈凈,明亮發(fā)光,路旁的小草依然長著,那小草中叫不上名字的小花還開著,給靜謐的山路帶來了歡樂。
我們?nèi)齻€邊走邊采摘那小小的花朵,拿在鼻前聞著芳香。邊耍邊玩,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山后。
那是一個山莊,幾年前山上人遷移了下來,只有幾孔破窯洞存在著。我們趕到那里,只見窯洞的崖面上那些酸棗樹向下垂掉著,鮮紅鮮紅的酸棗,把那小小的樹枝都壓彎了,酸棗顆粒特別大,崖面下的窯洞,已被雜草堵住了門。正在我們用帶來的鐮刀和棍收拾草時,一條草綠色的大蛇從窯洞旁溜出,著實嚇了我一大跳??晒吠藓退?qiáng)不怕,大著膽子用棍子將蛇壓住,狗娃還要提蛇尾巴玩耍,被我阻擋了。
拴強(qiáng)同學(xué)走上崖背,我和狗娃兩個把下面雜草清理完后,準(zhǔn)備拾酸棗。他一棍子打下,紅紅的酸棗落了一地,有些是紅色,有些深紅色,還有些略帶綠色,幾棍子打下,厚厚的酸棗一層子,用手就向袋子裝。不一會兒,拴強(qiáng)又上去狠狠地打了幾下,這次我們收拾干凈,把帶來的袋子都裝完了,可窯門前還有不少,狗娃說道,把布衫脫下,用草把袖口一扎。這辦法不錯,三個布衫袖筒也裝了不少,就這地下還沒有完全拾干凈。
我們?nèi)齻€的歡笑聲、打酸棗的棍棒聲,驚動了不遠(yuǎn)處的一對野雞——它們驚慌失措地叫著飛向了遠(yuǎn)方。太陽溫柔地照著大地,給大山披上了一件輕輕地單衣。臨走,天快黑了,我不由得在向那崖背上望去,我們打掉的還不到三分之一。隨后,我們踩著晚霞,迎著夕陽的余暉,看著大地被染上溫馨的金光,那一縷縷的陽光告別了一天的繁忙,悄悄躲進(jìn)那莊嚴(yán)的殿堂。
那次打的酸棗,除買了一個藍(lán)球外,一人還分了五塊錢,那時的五塊錢可算錢了。
酸棗,是我的依賴,也是我的夢想,更是我兒時的歡樂和幸福。
(原創(chuàng)首發(fā))
“父親”給作者所講的酸棗的營養(yǎng)價值,說完后作者記在了心里,才有了第二次打棗的經(jīng)歷。第一次打棗收獲了美味,第二次打棗除了美味,還收獲了勞動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