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獎】奇異的夢(微小說)
午夜,我做了一個夢,是一個超脫現(xiàn)實世界的夢境,我身處一片灰蒙蒙混沌的空間,這里沒有邊界,沒有方向,有的只是無盡的虛無。我獨自一人在這虛無之中焦急地等待著,滿心迷茫與彷徨。
這時,仿佛有人感知了我的焦急,就在我內(nèi)心的不安快要將我淹沒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宛如從宇宙深處傳來:“不用急,該來的一定會來?!蹦锹曇魶]有源頭,卻又似乎無處不在,每一個字都很溫柔,如同水波般在這混沌中蕩漾開來,讓我的心稍稍安定。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灰黃的小方塊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之中,我感知這才是我等待已久的。它慢悠悠地在這灰蒙蒙的邊際飄來,像是一輛行駛在迷霧之海的大巴車。遠遠地,那個小方塊越來越近,上有兩個鮮艷如血的紅字“務實”,那兩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在這灰暗的色調(diào)中散發(fā)著一種神秘的氣息。我實在不懂這兩個字被圈在這個方塊里框著是什么意思,我朝著四周問道:“做什么是務實?”可除了那不斷回響的我的聲音,沒有任何回應。就在我?guī)缀跻艞壍臅r候,那個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懂,你只管做?!?br />
灰黃色的方塊越來越大,繼續(xù)向我這邊靠近,眨眼間就到了眼前。我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里面深邃,如同宇宙黑洞,里面有無數(shù)個小顆粒在其中蠕動著,它們雖然微小,卻似乎都有著自己的生命。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就像在看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沙盤”。“沙盤”里的小顆粒就像是被命運之手事先布局好的棋子,每一個都有它自己的位置,大多數(shù)都安安靜靜地忙碌,來來回回的不知在忙些什么。然而,也有一些小顆粒像是不甘于被束縛,它們從這個位置奮力地飛到另一個位置,它們的軌跡在這深邃中劃出一道道微弱的光線,可無論它們怎么掙扎,怎么飛舞,卻始終無法逃離這個“沙盤”的束縛,就像被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籠罩著。也有極少數(shù)的小顆粒,它們以一種驚人的力量掙脫了沙盤,如同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剎那間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隨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沙盤”沒有絲毫停歇,它一直在我眼前迅速的無限放大。“務實”兩個字也隨著沙盤的放大而變得越來越巨大,它們帶著風聲和一種磅礴的氣勢在我的頭頂呼嘯而過。它們徑直向遠方而去,直到與天地接壤,最后徹底融入了那無盡的天地之間,再也看不見了蹤影。
這時,我發(fā)現(xiàn)那些小顆粒也在逐漸變大,它們的行動變得更加清晰可見。有的小顆粒在原地不停地打轉(zhuǎn),就像陷入了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有的則在這個廣闊的空間里奔來奔去,它們的身影匆忙而又慌亂。我努力地想要看懂那些小顆粒在奔波什么,可從表象來看,它們雖然一直在奔波勞碌,卻又好像什么有意義的事情都沒干,又好像是在進行一場毫無目的的舉手投足。
“沙盤”繼續(xù)變大,那原本灰黃色的邊界不斷擴張,直到充滿了我的整個視野。這時我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早已進入到了沙盤里,可以辨識東南西北上下左右了,原來這灰黃色的沙盤里是五彩繽紛的,我快速地飛翔在天地之間,低頭便看到了雄偉壯麗的山川,那山峰高聳入云,山壁陡峭如刀削,山上的樹木郁郁蔥蔥,像是給大山披上了一件華麗的綠衣;看到了奔騰不息的河流,河水波光粼粼,流淌間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演奏一首永恒的樂章;還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植被,五顏六色的花朵競相開放,它們的芬芳似乎都要從這夢境中飄散出來。這些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它們不斷地生長、蔓延,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填滿。直到最后,它們也像“務實”兩個字那樣,大到?jīng)]了蹤影,只留下一片絢爛之后的空白。
這時,我才恍然看清,原來自己也是那些忙忙碌碌小顆粒中的一員,在這巨大的空間中,我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從,身體開始慢慢旋轉(zhuǎn)。
我驟然驚醒,一看鐘表,才午夜兩點,躺在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夢境。尤其是“務實”那兩個大字格外突兀,揮之不去?!皠諏崱笔翘烀鼏??是要我做什么?又該如何做呢?醒來更是滿心的迷茫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