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荷】甜桿子(散文)
我們家鄉(xiāng)在收獲玉米的季節(jié)里,對于那些一直沒有掛上玉米坨的玉米桿,幾乎都成為了孩子們口里咀嚼的甜桿子。只要甜桿子到了孩子們手里,都會把甜桿子用彎刀剁成長短相同的一截,裝在書包里帶進學校,分發(fā)給同班同學或者也讓老師嘗一嘗。要是老師接過學生手里一截甜桿子,學生又送給老師一截甜桿子。老師推脫不掉只好揣進衣兜里,揣進老師衣兜里多余的甜桿子,又被喜歡搞惡作劇的學生,從老師衣兜里偷偷拿走。這時老師假裝沒有被發(fā)現(xiàn),一邊走出教室一邊向?qū)W生說道:“感謝同學們給我的甜桿子!”老師一說完,那位做惡作劇的學生,迅速跑到老師身邊撒謊道:“老師,我這里有您一截甜桿子,還沒有拿走!”當老師從惡作劇學生手里接過甜桿子時,有幾位學生同時高呼:“他偷走了老師的甜桿子,又送給了老師!”頓時老師和學生都笑了起來。
孩子們把甜桿子帶進學校,與老師和同學們共同享受甜桿子的甜蜜與清香,不僅為同學們營造了快樂氣氛,也把一種快樂留存在兒時的記憶中。每當孩子們從學?;丶衣吠局校锹愤^被收獲過玉米坨的玉米地,遇上村里人正在收割玉米桿時,好心的村里人一定會給每一位孩子,收割好幾根甜桿子帶回家。每當此時,我把扛在肩膀上的幾根甜桿子一帶回家。父母一見狀并吃驚地追問道:“該不是偷了誰家的甜桿子!”我如實回答說:“不是偷的,是村里人送給我的!”
在我的家鄉(xiāng)并非孩子們都喜歡咀嚼甜桿子,包括我的父母在內(nèi)他們在收獲玉米的季節(jié)里,時不時地把甜桿子帶回家,與孩子們共同享受著甜桿子甜蜜與清香。有一次,月亮剛剛爬過山頂升上天空,父母在加夜班收獲玉米坨結(jié)束后,我們一家人在月亮下休息閑聊的時候,父親突然問我:“把我給你收割的甜桿子拿出來,讓大家吃上一口!”我滿口答應到房屋內(nèi)抱出一小捆甜桿子。甜桿子在家里放過幾天,現(xiàn)在父親咀嚼起來說相當脆甜。父親自己一邊嚼碎甜桿子吐出碎渣,一邊遞給我一截說:“嘗一嘗?!蔽艺f:“這段時間吃多了甜桿子,不想吃它了!”此時,母親給父親端來一缸子茶水,不緊不慢對我說:“你爸爸這樣辛苦勞動,給你的甜桿子就應該拿上!”我知道父親的辛苦程度,甜桿子還是父親為我平時準備的“零食”。父親一邊在喝茶水,一邊看著我咀嚼他遞給我那一截甜桿子。我把咀嚼甜桿子的殘渣吐在地面上到處都是,父親看到后很快拿上掃帚,打掃了甜桿子的殘渣。在皎潔的月光下,甜桿子殘渣堆放在一起,像是漂亮的小雪球在滾動。就在這個時候月色煥發(fā)出來的閃光點,不僅洋溢在了父母的身體上,就連被泥土弄臟了的父母衣服上,仿佛也漂浮出了月色閃亮的光輝。
我跟著父母在收獲玉米地里割去玉米桿的時候,一些玉米桿成為甜桿子數(shù)量比較少。要是一面山坡上玉米桿收割完了,而父母給我選取了只是一小捆甜桿子。我把一小捆甜桿子放在家里一面墻角,甜桿子保鮮時間也只有個把星期。有的超過時間的甜桿子,好像要失去甜蜜的味道,但也有的甜桿子,仍然保留了一種新鮮味道。當然,甜桿子過不過期超不超過時間,與孩子們沒有多大關(guān)聯(lián)。因為再多的甜桿子放在家里,每天都是孩子們高興的時刻消耗的對象。孩子們?nèi)绻鸭依锏奶饤U子咀嚼完了,也希望盡快有甜桿子在身邊出現(xiàn)的欲望不是沒有。當玉米桿在玉米地全部收割完畢時,孩子們這種欲望上的希望部分,恐怕才會完全消除掉。
我們班上有一位同學,他主動邀請我到他家去吃甜桿子,按照相關(guān)節(jié)令收獲玉米的季節(jié)已經(jīng)過去,哪有甜桿子出現(xiàn)了。我半信半疑時,同學告訴我因為他家住在高山,有一部分玉米種在海拔比較高的地方,比同期收獲的玉米似乎要晚上一個節(jié)令。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吃到甜桿子了,聽到同學他家居然還有甜桿子存在,有些嘴饞的我顯然“心”都要快跳起來了。我在父母的許可下,也好在同班同學的特別邀請上,我利用周末時間來到同學家里,最終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要盡快吃上甜桿子。到了同學家的我顯得非常興奮,首先及時給同學提出要求,盡快給我找來一把彎刀,我要主動到高山上去收割甜桿子。同學對我說不必到高山上去了,他的父親聽說我要到家里吃甜桿子,已經(jīng)提前收割了一大捆甜桿子,放在家里準備我的到來。
我只管把高興和喜悅裝在心底,當時顧不上連一聲感謝的話語都沒有說出口,急急忙忙問同學甜桿子放在屋里什么地方。同學帶我在房間內(nèi)把一捆甜桿子抬在了院壩中央,同學一彎刀砍斷了捆在一大捆甜桿子上的一根葛藤,并向我提醒說自己去選擇最好的甜桿子。我按照苗條顏色好看的判斷標準,被我選到手的甜桿子也不少。同學的父親見我選了不少甜桿子,還沒有達到優(yōu)質(zhì)選項很不滿意,主動幫助我以質(zhì)量為主重新選取一次甜桿子。同學父親幫助我選好了甜桿子,用一根細麻繩捆綁了甜桿子,從大小甜桿子數(shù)量上看也有二十來根。我試探性扛在肩頭上重量確實不輕。我立馬想到,如果讓我獨自扛回家不是不能夠完成任務,要是一路上扛著甜桿子從高山到低山畢竟困難重重。因為重點在消耗體力上實在太可怕了,還有可能在時間上只有漫步而行,到那時一切困難因素在我身上一定會反復重演,看起來也在所難免了。我在同學家里接受招待很不錯,甜桿子當然保證我咀嚼夠了,吃了臘排骨也吃到了新鮮雞肉,還吃到了用玉米粉加工成的漿粑饃。第二天我要扛著甜桿子回家,同學一家人再三挽留我不答應,結(jié)果還是同學父親幫我扛著甜桿子,把我從高山送回了家。
我們一家人吃到了從高山到低山的甜桿子,特別是我顯得非常高興和自豪。我把這種高興和自豪感不僅帶給了家里人也帶進了學校。因為我在父母的建議下,把同學送給我的甜桿子用彎刀加工成相同的尺寸,帶進學校與同班同學共同分享,甜桿子的甜蜜和清香的味道,同樣也分享給了代我們班課的所有老師們。
甜桿子盡管是玉米地里生長起來的一種玉米桿,但通過咀嚼能夠成為甜蜜清香可口的另外一類“甜食”。孩子們對這種還想經(jīng)常咀嚼著的甜桿子念念不忘,包括我的父母在咀嚼過程中,同樣也享受到了甜桿子的甜蜜和清香。但在我看來甜桿子的甜蜜清香和豐富水分,它們?nèi)缤瑒趧诱吡魈实暮顾粯?,在我心里牢記著永遠都不會枯竭。因為甜桿子曾經(jīng)幫助我,度過了童年生活上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