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lián)連長王羽》第一章

一九三九年六月中旬，中國東北某地義縣。

夏日的某一天黃昏。接近仲夏的時節(jié)，天氣非常的熱。四周沒有風(fēng)，仿佛不存在了。處于燥熱無比的空氣正在發(fā)威，剩下的是無聲，讓人煩躁更加憋悶的冗長氣息。就像你被非常灼熱的氣浪包圍著一樣。
在西邊的天空上，當(dāng)空出現(xiàn)了一塊很大的青灰色的云團，它遮住了落日的太陽。在灰黑色厚厚云層的后面，太陽在發(fā)著光，但已經(jīng)不能破云而出了。就像被一層厚厚的黑衣包裹著似的。
此刻，從山峰般凸起向天空四周舒展的云邊上端，悄然出現(xiàn)了一條條細(xì)長的金黃色的光柱。就在這高懸灰黑色的云團，緊貼著這一大片青黑色的云端上之，向天空四周潔凈怡人的淺藍(lán)色云空照射著。此刻，一條彎曲而細(xì)細(xì)的金黃色亮線，蜿蜒地圍繞在山峰般的云團邊緣，仿佛在動似的。
而在這塊云的周圍，遠(yuǎn)遠(yuǎn)的一邊，飄著一些淺白色淡淡的散云。在遠(yuǎn)處是廣袤般令人愉悅的蔚藍(lán)色的云空。
過了很久，這一引人注目的云團，悄無聲息地分散了。一直在灰黑色云層的后面默默移動的太陽，在散開的大小不一的灰色云片間，發(fā)出光來。從天空中，傾斜般照在中國東北靈秀廣闊的土地上。

此時，落日的太陽還熄人地照在既將竣工的炮樓上。也照在正在砌磚的，站在沿炮樓達(dá)成的固定木板上的，臨時抓來當(dāng)工人的農(nóng)民紫色的臉上。從炮樓向四周望去，近處是一橫長又寬廣的玉米地。那茂盛，綠油油的長長葉子齊齊地伸展在工地邊灰黑色的地上。而包谷地在他們站著的炮樓過去的下邊延伸至遠(yuǎn)處的山崗。那里，翠綠的樹林，覆蓋著斜斜的山坡。在一片暗綠色的樹蔭里，正微微透露出舒適的涼意。
在他們站著的炮樓下的工地邊，站著荷槍實彈，面孔冷酷的日本鬼子。時不時地對在對下面干活的身體并著破舊衣服，一臉干瘦，身子疲弱的民工，粗暴地呵斥。雪亮的令人不寒而栗上了刺刀的步槍威逼著民工干活，兩只眼珠一刻不眨地監(jiān)督，并隨意吆喝低頭正在用鏟急急攪伴水泥的勞累畏懼的人們，把他們當(dāng)做奴隸。赤裸上身的男人臉上掛著多條細(xì)細(xì)如亮線般的汗珠，在炙熱般的光線下，順著發(fā)紅的臉龐流到他們被曬得紫紅頸子和汗津津的胸腹背上。有些穿著汗?jié)竦拇植家路娜嗽诟跇巧系娜税岽u，還有些正抬著裝有實妥妥的攪拌好的灰漿大桶，向搭在高處炮樓上的架子間的斜斜的木板，吃力地時不時抓住粘有灰漿的木柱，小心地腳步打顫地往炮樓上抬去……

“保才哥，現(xiàn)在還剩多少磚了？”一個23歲的青年農(nóng)民，陳二牛。身材健壯，臉非常痩，目光純樸，心眼實在的人問道。
“只有十多塊磚了?！崩畋２呸D(zhuǎn)過臉來回答。他正在和陳二牛站在圍繞十多米高的搭固在炮樓架子的木板上。而李保才主要砌磚，陳二牛就把灰漿抹在保才遞給他的磚上。然后，就把磚砌在炮樓上。而在他倆站著的木板，往炮樓那邊過去，還站有，八至九個民工在干著同樣的活。李保才身著舊的藍(lán)粗布衣服。敞開著，露出強壯的胸腑，亮晶晶汗水從他曬紅的額頭和臉上順著他汗津津的脖子，往他胸部上流。又流到他隨著呼吸，時不時鼓圓和收縮的性感十足的強勁肚皮上。令人感到癢癢的。于是，李保才右手撩起衣擺擦了擦自己肚皮，胸部，和臉上的汗水，接著干活。
三個月前，日本侵略者闖到他們村子，把村里的青壯勞力都抓走了。其中，就有李保才和陳二牛。日本鬼子強制他們在義縣各交通要沖修炮樓，壕溝，架鐵絲網(wǎng)等。同樣，三個月了，他們也沒有回過家，也沒有看見自己的爹娘和親人了。他們無時無刻，都想回到幾十公里遠(yuǎn)的李家屯。
“哎，總算完了，保才哥，這下我們可以回家了?！倍７浅Ｐ牢空f。他干脆把手里粘有灰泥的工具往只剩一點泥漿的桶里一丟，把身子靠在炮樓上。他想這是最后一個炮樓，或許日本鬼子就會放他們回家。這樣，他就可以帶著急迫的思鄉(xiāng)之情，回到幾個月都沒有見到親人了。
“是??！”
“哎，我有多久沒有看見我娘了。”
“你娘就只有你這個兒子，不知她多為你擔(dān)心，一定會盼著你早點回家?！北２鸥缯f。他停住砌磚，心里也敞亮。他想：自己還好，父母都在，還有哥和妹妹。只是二牛是她媽的唯一的兒子。如果，他母親總是看不見自己的兒子，該怎么辦？
“是啊。”二?；卮?。聽了保才的話，也更想他的娘。
“這次回去，你就打算呆在家里嗎？”保才問?？粗：芟朐琰c離開這里的神情，然后又說：“我聽五嬸說，她要給你找一個媳婦，說是張家村的?！?br /> 二牛沒有想到這事，保才哥也知道，也不否認(rèn)。保才哥，實誠，厚道是多好的人，他也愿意跟他說自己的心事。他就承認(rèn)?！笆牵夷镆恢毕Ｍ胰€媳婦回家，在她五十多歲過上兒孫繞膝的好日子?！?br /> “哎，二牛，你終于要有媳婦了，多安逸！”保才非常羨慕說。
二牛覺得保才哥為自己高興，他也覺得幸福。同時，就更想趕緊離開這里，回到遙遠(yuǎn)的家。他過了會，忽然問：“保才哥，你什么時候娶媳婦？”

保才哥對這個問題，似乎并不太想。
“我以后再說。”
“可是，你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也該找個媳婦了。”陳二牛覺得保才該是娶媳婦的時候了。熱心地說。
保才就直說：“目前，我不想談老婆，以后再說。”
“你要等到什么時候？”二牛問。好像他要盼著保才早點有個媳婦似的。
“我不知道。”保才回答。好像對這個問題，就沒有想過。
“你還想干什么嗎？”二牛好像堅持要問。
保才把臉轉(zhuǎn)到別處，似乎看別的去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
“保才哥，”陳二牛還是在關(guān)于娶老婆的事和自己很想見到娘的心情里，更是想了?？上氲饺毡竟碜樱恢趺?，覺得空落落。就好像有什么擋住似的，就問.：“我們出來都三個月了。該修的，已經(jīng)修了，該干的，都干了。鬼子不會還讓我們干什么吧？”
聽到他的話，李保才覺得也是。就說：“對呀，難道他們留下我們白吃飯嗎？”
“鬼子怕不會這么大方，他們管不了這么多?！?br /> “他們只有讓我們走，這樣才省下他們的糧食?！?br /> “要這樣，我想就過不好久了，天都晚了，鬼子再喊我們走嗎？”
“不過恐怕回家的路，已經(jīng)看不見了?！崩畋２欧浅＿z憾說，他覺得，怎么不是在白天放大家回去呢？
“只要回家，走點夜路沒什么，我想這樣到明天下午，就回到了李家屯?！标惗M腔期待地說，還特地往炮樓東面的路看著。因為，他們就是從哪里被鬼子帶來。兩人就心里都期待著，等著鬼子工程監(jiān)督人，不久后喊他們收工。然后，就是放他們回家……





在炮樓側(cè)邊，有一間很大的工棚是這些民工住的。在對面搭了一兩處帳篷，一處小的是日軍的臨時辦公處。一個日本大佐，他坐在辦公桌旁的一張棕色軟椅上。把他的頭舒適地靠在椅背上。他閉著眼，正在回味自己引以為榮的業(yè)績，他叫渡邊春太郎。32歲，有1米69，長臉。長的非常的英俊，看上去溫存，一雙和善有長者風(fēng)范的眼睛，塌鼻子下，剪成一短片的胡子，一張厚嘴唇，人魁梧，寬厚的胸部，天熱， 他穿著一間雪白的汗衫，系著皮帶的呢子米黃色軍褲下穿著大頭皮鞋。
他家住日本東京，父親已經(jīng)死了，就只有母親和兄弟。
在日本進攻中國北平一個縣城之前，他還是一個中隊長。而在進攻之前，受到他的上司吉野丸一授意，這兩個道德有問題，卑劣成性，狡猾的日本軍官，在商定之后，利用中國軍隊仁厚，誠實的特性，在1937年7月5日的一個夜晚，在日軍司令部的一間密室里。吉野把所有軍官都喊走。顯然，是不想讓隨從知道他和渡邊的談話內(nèi)容。這無疑是為以后事情敗露，不至于被部下揭露的深層考慮。
長的尖臉小鼻子，一雙充滿野心的顯要權(quán)勢的陰冷的吉野，在沙發(fā)上，對一心想加官晉爵的渡邊，說：
“目前，東京參謀總部認(rèn)為，我軍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支那的東三省，我們下一步，就是通過支那北平，發(fā)起對支那內(nèi)地的進攻?！?br /> 機敏的渡邊意識到，吉野是有重要任務(wù)，對自己說。他一張英俊的臉，像乖巧的狗，巴望著神秘而充滿禍害的吉野的臉，好想馬上從他的冷冷的潤澤的臉，直接獲得什么。見渡邊還望著自己，吉野丸一又說：
“目前，進攻北平，我們所有的部隊到齊了。”
渡邊聽到部隊，立刻來勁了，他多么渴望自己成為一個統(tǒng)帥千軍萬馬的將軍，就算他有點自知之明，他都要屈當(dāng)一個陸軍大將，就張嘴問：“閣下，是家納中將第24師團，和濕谷大佐的25師團嗎？”
“攻一個縣城，就一個師團足夠了?！?br /> “為什么？”
“25師團還有別的任務(wù)？”
“請問，閣下，你能方便透露嗎？”渡邊很想知道，了解以后戰(zhàn)事的發(fā)展情況，對他有宏大抱負(fù)的人來說，是必須的，他不想在自己的征戰(zhàn)中就干過什么隊長之類的就了事。
吉野兩只單眼皮一睜。就說：“25師團將會在下一步，進攻支那的天津?！?br /> 渡邊感動了，這樣一件絕密，閣下就告訴自己，可見對自己的器重。
他又抬起他那英俊偽善的臉，“堅定”地激動說：“閣下，你說吧，我該怎么做?！?br /> “現(xiàn)在是1937年7月5日。你在明天半夜，跑到支那人的城門下，說我們演習(xí)，不在了一個士兵，要進城尋找。支那軍人一定會拒絕，雙方會吵罵起來。然后，你趁機攻進去?！?br /> “我明白?！?br /> “拜托了！”吉野閣下喊道。還把他的小腦袋，激動地萬望地一鞠躬，好像不這樣，渡邊就不干似的。
渡邊也激動得四肢發(fā)亮，頓時感到光榮而偉大，這畢竟是打開進入中國內(nèi)地的第一仗，也立刻鞠了一躬?！班?！”好像他立刻就跑出去，實現(xiàn)這一天皇和日本軍部計劃好了的計謀。

之后，事情就在他們預(yù)想的情況下發(fā)展。
以一個日本鬼子失蹤，要進城查，被拒絕。渡邊春太郎露出強盜的習(xí)性，惡棍的原形畢露的嘴臉，立刻命令讓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的日軍，迅速攻打這座北平古老的縣城。于是，在城墻上的燈光照耀下，在黑幽幽的夜色里，多如麻的日本侵略者，在大炮的轟擊下，急不可耐地，叫嚷著攻城。而在日軍突如其來的凌厲的攻勢下，中國軍隊驚慌失措倉促應(yīng)對，傷亡很大，丟失了這坐縣城。僅在兩天之內(nèi)，渡邊親自指揮，還呆在坦克上，就像呆在堡壘里一樣。親自指揮多輛坦克，向中國守軍的陣地橫撞而去。并一直候在機蓋處，像隨時都能鉆進鉆出的鼴鼠，看見有中國軍人上來炸坦克，就專門用坦克上的機槍開槍射擊。如果有子彈或者手榴彈之類的，他像老鼠身子一彎曲，就躲進坦克里，隨手關(guān)上灰色的坦克蓋子，過后，又小心鉆出來。因為，他擔(dān)憂自己尊貴的腦袋，被打中。之后，他機槍和手槍并用。打死要炸毀坦克的中國國軍官兵。向前面一往平展的中國守軍凌亂的多處工事陣地展開進攻。許多，中國戰(zhàn)士，指揮官抱著炸藥包，就要接近橫沖直撞急急地開近我軍陣地上的坦克時，不是被坦克孔眼發(fā)出的子彈打死，就是被他兇橫射擊打死在橫碾而過的坦克下。頓時，中國軍人鮮血頓飛，腸肚壓扁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中國國軍營長張翔，33歲，看見自己戰(zhàn)士被大量打死，而炸坦克效果不好。而且，坦克正在開來，就要攻到陣地上來了。而在往后不遠(yuǎn)就是古城了。就沒有什么可以守的了。他同時看見，在陣地前面十多米出。多輛坦克帶著沉重的堅硬車身，像一群氣焰囂張的惡霸一樣，一齊向張營長和他的戰(zhàn)士們逼來。

“營長，鬼子的坦克上來了?！睆垹I長身邊的一個戰(zhàn)士喊道。
張營長還是非常的沉著，用手放在這戰(zhàn)士的肩上。說：“不要急?！比缓?。他又看看前面在漸漸開近的坦克。他知道，之前一些士兵上前炸坦克，都接近了，就被打死了。然后就出現(xiàn)先前講的境況。

“營長，我去炸坦克?！斑@個士兵堅決說，非常的剛毅。
還在想的張營長，聽了，知道再派戰(zhàn)士們?nèi)?，都是去送死，更于心不忍。就說：

“不行?！?br /> “為啥？” 這戰(zhàn)士問，他沒有想到自己營長會這樣說。
“你們還沒有接近，恐怕就被打死了。鬼子狡猾的很！”張營長說，他顯然想用別的方法。
“可再怎樣，我也要把它炸掉?！边@戰(zhàn)士更加堅決接著自己營長的話說，著急地看著自己營長。
張營長沒有回答他。
此刻，張營長看著滾動的車輪下往上飛起的煙塵和坦克的前面程亮抖動的鐵板。中國營長張翔瞪了坦克，就立刻毫不遲疑地轉(zhuǎn)身，彎下腰，抱起戰(zhàn)壕里炸藥包。對身邊的黃志誠連長說?！包S連長，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是營長?！币驗椋@時，他已經(jīng)感到自己就要戰(zhàn)死。就慨然承受。
臉上粘些泥沙的黃連長著急大喊：“營長，你不要去，我再派一個人去?！?br /> “不，難道所有送死的事，都叫我們的兄弟去嗎？”張翔營長向黃連長斥責(zé)道。
黃連長頓時臉紅，低下頭。但是，他立刻抬起臉，喊道：“營長，我去！”黃連長是寧愿自己去炸坦克，都不愿平時對自己手下都好的營長去。這一想法不僅他有，在場的每個戰(zhàn)士都有。
“別廢話！”張營長立刻轉(zhuǎn)過身，兩眼發(fā)出無畏堅毅的目光，他朝著正在向自己開來坦克上前。他腋下夾著炸藥包，穩(wěn)穩(wěn)地接近正在急急開向有被馬上被攻破陣地的危險坦克。不想這時從坦克前板上的孔眼里發(fā)出子彈，擊中了張營長的胸部，他倒在地上已經(jīng)無力地完成這一任務(wù)了。
黃連長看見自己營長倒下，十分悲憤。他立刻把駁殼槍插進緊系著寬皮帶的肚子上，這時，他看到坦克直接壓向倒在地上張營長，毛骨都豎起來。他無法想象營長被壓死時的情景。其實，中國軍人在實力低于強敵，就是悲壯戰(zhàn)死無可奈何的情形?？神R上，黃連長在悲憤里，意識到什么：如果不把這輛坦克炸掉，那陣地上的官兵就被無一例外被壓死和打死。
所以，他抱著炸藥包迅速跑上去。這時張營長被坦克的履帶軋成肉泥，已經(jīng)無法看見和看清了。黃連長立刻一陣巨憤。他已經(jīng)把生死忘在腦后，好像這些，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里看不見的東西。他就做一件事，炸掉日本侵略者的坦克，讓他們見閻王。黃連長剛跑近坦克。然后還是被車上發(fā)出槍彈，擊中他的肚皮，他身子后仰，立刻在倒地。好像就是跨出去一步的事，也就一小會。
“山下君，快開！”一個在坦克里打機槍的丹波君立刻說。他不想等到中國軍人在受傷時，還以死炸毀坦克。
“你打中他了？”駕駛坦克的山下君又問。
“對?！钡げǚ浅？隙ǖ卣f。他還是急，要讓山下君壓死黃連長，不能跟黃連長炸毀坦克的機會?！摆s快開上去壓死支那軍人，快！”他連忙催著丹波君。并死死地盯著孔眼外的情景，并馬上回頭看了一眼，看山下君開快沒有。又立刻再次一喊：
“快，開快點！”
“喲喜?！?br /> 在坦克里的狡猾的鬼子看到中國軍人被擊倒，畢竟，還沒有死，還會拼命炸坦克，想趁中國軍人還沒有下一個動作之前，壓死中國軍人。
這時，肚皮受傷的仰躺在地上的黃連長，忍著劇烈的肚皮痛，掙扎著要起身，想拉燃炸藥包。坦克就兇惡地橫碾上來，手剛碰著身邊的炸藥包，坦克那堅硬而沉重的底部就碾著黃連長緊系著寬皮帶的插著駁殼槍的肚皮上而來，黃連長無奈地看到冷酷的坦克鐵板上身，眼前一黑。然后，一陣巨大的疼痛，緊急著嘭的一悶聲，中國連長的肚皮被碾爆，被即刻碾死在坦克下。坦克的鐵板上頓時噴濺起放射狀的血，履帶那尖的邊，帶著 黃連長的白花花的腸子，夾著揚起的灰藍(lán)色煙塵在滾滾地向前開來。
頓時，在一側(cè)坦克上的渡邊春太郎看到了這一情形。
他狂妄高舉雙臂：“天皇萬歲，殺死支那軍人，殺呀！”喊完，他極度叫嚷，仿佛要把他的肺喊炸似的。
“前進！”他右手猛一擺，高喊道。滿臉豪邁而一副擋我者死的氣派，要毫不停息他的工作似的。他身后的坦克，就往中國守軍的陣地開來，堅定英勇的中國國軍，在艱難地抵抗……

這事后，他終于被日本天皇授予勛章，晉升為大佐。被調(diào)往東北義縣，對付在中國東北正在掀起的抵抗風(fēng)暴的東北抗日聯(lián)軍。
渡邊春太郎是日本駐義縣縣城司令部的大佐。他還想成為這里的司令，對此，他期望很大。他1米6多一點。他貌似和善英俊，骨子里是人面獸心。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竭力裝出他將不惜一切獻身，日本天皇發(fā)動的大東亞圣戰(zhàn)。他渴望成為一個建立功勛的大日本武士，渴望用中國人的鮮血，立刻攀升為日本軍隊里顯赫的地位。比如：中將，將軍等。他24小時都在想這個美好愿望。睡著了都想，做夢也想。但是，他一轉(zhuǎn)背，趁無人，就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沫。在心里罵道：哼，為天皇而死，他長的什么樣子，都沒有看見，我是不干的，為花姑娘而死，更求之不得。
想到這里，他又看看旁邊是否有人，以免由于自己一時興起，說漏嘴。當(dāng)無人，他才出了一口氣，仿佛他在做賊似的。
他對于殺中國人，更是頗有心得。而且，在日本軍中，想當(dāng)一個隊長，就會有24個士兵讓你管。但必須殺更多的中國人，否則，你就沒有資格當(dāng)隊長。為此，當(dāng)抓到受傷的中國軍人時，他就立刻命令手下。
“把支那軍人綁起來？”
“嗨，大佐！.”幾個士兵立刻畢恭畢敬回答。然后把三個受傷的中國軍人趕緊綁在木樁上。渡邊春太郎走近三個身子流血，臉上和頭上流下血的不屈軍人面前。他二話不說，從刀鞘里抽出閃光的武士刀，剛要動手，在旁邊的中野問：“大佐，你不讓佐藤將軍見證一下嗎？”不想渡邊春太郎和善的臉，像石頭一樣，無恥地說：“等我，殺了一兩百個支那人再說。”說完，他高舉武士刀僅幾秒鐘，就把三個中國軍人的頭砍下。然后，他覺得太快了，就意猶未盡地發(fā)表感慨：“中野，我還沒有過夠癮。”
“沒關(guān)系，機會有的是。”
“對，你說的好。”然后。渡邊春太郎豪爽地大笑起來。笑得系著皮帶的肥厚肚皮發(fā)抖。就這件事，渡邊天天長吁短嘆,仿佛他懷才不遇似的。不過，機會再次來了。他知道，今天是炮樓竣工的日子。就是被抓來的民工，在三個月間，在義縣各地修了炮樓，壕溝，架鐵絲網(wǎng)的最后完成的日子，自己又可以親手殺死中國人了。他想到這里，剛閉上的眼睛立刻睜開，就像是一個要落氣的老頭，聽說有金子，就瞪大渾濁的死魚般的眼睛。他想：這次一定要多砍下支那人的頭。
這時，中野孝治副官緩步走進來，到辦公桌的正面，他看見渡邊大佐鯊魚般的神態(tài)。就說：“渡邊大佐，炮樓已經(jīng)修完了?！?br /> “約喜。”
中野不清楚渡邊的意圖，問：

“那這些人該咋辦？”
渡邊故意答非所問?！澳阏f呢？”
“先把他們留下，萬一還要用他們呢？”中野說。他的意思是：還可以把他們派跟別的大佐等，繼續(xù)為皇軍修炮樓，壕溝等。
渡邊春太郎，面無表情，直接張開他鯊魚般的嘴巴嚷道：“通通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