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在倉陽》第三章 見李紅才

　　十多分鐘后，加藤剛和松阪回到了那個日本式的辦公室。這時，另一個副官小林喜一在那里。他也是執(zhí)行武官。
　　看到課長這樣看他，小林副官覺得這個眼神，在似乎說他的腦袋簡單，把中國地下黨看成了隨手就可以抓一大把的人了。
　　然后，加藤非常冷靜，他不是那種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看上去非常和善、斯文，根本就與特高課科長地位不相稱。
　　他沒有看小林副官，或好清閑地走到桌旁，拿起一個白色的陶瓷茶杯，在往嘴里喝了兩口，竟然說別的：
　　“今天是星期六，晚上我們?nèi)≡嚎纯措娪?。聽說有一部美國電影叫《出水芙蓉》，小林君，松阪副官，我們?nèi)タ纯?。我記得有一個月都沒有看電影了。”
　　“你不關(guān)心那個地下黨？”小林副官問。
　　“中國地下黨一夜是抓不完的，我們也沒有必要搞的太累，該放松還是要放松。”加藤課長說。似乎他很會把握這里面的尺度。
　　“我不喜歡看美國人的電影。”小林說。顯得有些討厭。
　　“了解一下美國人的思想特性，對我們搞情報工作的人是必要的?！?br /> 　　“看來我只好去了?！?br /> 　　“我們要征服全世界，就什么都要學(xué)習(xí)。”加藤說?？跉馐瞧胶屠飵е?。
　　然后，加藤剛還是喝他的茶……
　　雷向明見過了王飛回到了特高課旁邊的一間舊樓房的三樓自己的小屋里。這里住的都是日本特高課的人員。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他看著窗外：忽高忽低錯落的灰黑低矮的房宇，和近處發(fā)白的像木樁般高樓。還有傳到他耳朵里，中國華東這樣一座繁華大城市的喧囂，心里就感到非常的愉悅。
　　看了一會，雷向明想到自己的國家被日本侵略，這個美好的大城市竟被日本人霸占。他想到：我接下來怎么辦，就干呆著，不，是不是通過別的方式；可就是讓王飛通知周雨，他能一時搞得清楚嗎？不，我還是去看看。想到這里，雷向明就從天要黑近的窗子旁，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里的板凳上，坐下。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不能跟加藤剛留下一絲的疑竇。他把右手手肘支在桌上。想到：怎樣才能既要搞清地下黨是誰被捕了，又能避開日本人的注意。需要找一件事，一個人，那么，我應(yīng)該用什么事呢？想到這里，雷向明想不出來，他就跟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起來。想到：可能只有看守知道。想到這里，他就覺得去問，看守在兩天前誰值班，他記得其中有兩個：一個是李紅才，覺得去找他打聽這事，他決定明天去找李紅才……
　　第二天上午，雷向明從特高課的小洋樓走了出來。他記得李洪才在城北的一處平民區(qū)住，這里都是下層人民住的貧民窟。
　　他走到了一處是木板為主的，門墻滿是烏跡的，打到他頭上方僅兩米不到的蓋有牛毛氈房子的房檐下走進(jìn)去。兩邊是窄窄的水泥過道，一些依門邊做吃的炫黑的爐灶，依門墻搭出些的偏棚，還有些門邊堆有一些碳渣、爛木材等。雷向明到了一間有偏棚，一道烏痕累累土灰色的木門旁站住，就抬起手敲門。
　　然后，門就開了，開門的李洪才的妻子。她看上有些文靜、瓜子臉、額頭上眼角上有皺紋，她抱著一個七八個月的兒子，她認(rèn)識雷向明。就招呼道:“雷大哥，請進(jìn)來！”
　　“李大哥在嗎？”剛進(jìn)來的雷向明問，他更希望馬上看到李洪才。李洪才比雷向明大兩歲，人老實，心腸好，結(jié)婚兩年。五年前，雷向明來特高課當(dāng)翻譯認(rèn)識了他。
　　“他昨天晚上上了夜班，還在睡覺?！崩罴t才的女人說。
　　“那我等一會來?！?br /> 　　李洪才的女人非常隨和說：“我把他叫醒?！?br /> 　　雷向明覺得這事有些不妥就站在門口。
　　“快進(jìn)來。”
　　李大哥的女人，知道雷大哥一定有事，就讓雷向明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她一走進(jìn)有一些發(fā)黃的用報紙裱浮的有些拱的木板墻的里房里，對躺在床上，蓋著小紅花圖案從床上幾乎掉在有些碎小坑洼陰暗地上的鋪蓋一角，正在睡得發(fā)出鼾聲的有三十七歲的李大哥。他女人走到床面前，就喊他：
　　“快起來，雷先生來找你了?！?br /> 　　而李大哥還是在酣睡。他女人就伸出手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她丈夫臉動了下，才睜開發(fā)紅和眼里有血絲的眼睛，帶著睡眼惺忪的神態(tài)喊道：
　　“你推我干什么？”看來非常心煩地喊道。
　　他老婆說：“雷先生找你?！?br /> 　　李大哥才注意到站在他床邊的穿著一件灰色大衣的雷向明，就立刻起床，不好意地笑笑，說：
　　“雷先生，你來了?！?br /> 　　“嗯?！?br /> 　　他老婆就跟雷向明拿來一根脫了黃油漆的舊板凳，讓雷向明坐，就出去了，可能是不想打擾他兩個說話。之后，李大哥就穿上衣服、褲子系好皮帶下床。并坐在黃發(fā)可能是用了多年的舊床。他們先聊聊。然后，雷響明才問。他知道：自己既不能為此事連累到為人忠厚老實的李大哥和他老婆孩子，更不能跟他帶來麻煩，就停下。
　　李大哥看到雷向明想說而不說。直爽的他就問，他覺得雷向明有事找他，就說：“雷大哥，你有什么就盡管說?！?br /> 　　雷向明還是沒有說，猶豫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為人正直心好的李大哥想點應(yīng)付的方法。有了這個主意，雷向明才有把握做這事，這樣才不能跟好人李大哥帶來麻煩。
　　
　　說：“聽說，昨天特高課抓了一個地下黨?！?br /> 　　“對，不是在昨天，而是在前天下午?！崩畲蟾缯f。
　　“加藤剛課長審問他沒有？”
　　“我記得，當(dāng)時，在晚飯后，是我值晚班，這個人就被帶出去審問了。”
　　“后來了呢？”
　　“后來就一直沒有回牢房?！?br /> 　　“他長得什么樣？”雷向明問。他覺得這個人的相貌特點很重要。
　　“哎呀，我當(dāng)時跟唐發(fā)財在聊，沒有注意看。好像多瘦的，有點高，長相沒有注意?！崩畲蟾缯f。
　　“唐發(fā)財，注意到?jīng)]有?！?br /> 　　“不知道，他當(dāng)時在抽煙，你不要去問他?！崩畲蟾邕@樣說。他覺得這人靠不住，就馬上提醒說。
　　“為什么？”
　　“這個人愛東說西說。”
　　“明白了?！?br /> 　　雷向明明白，關(guān)于這審問的情勢，李大哥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他所要搞清的是地下黨誰被抓。他感到：這樣問，幾乎是沒有用。還是站起來想走了。就說：
　　“好了，謝謝你”
　　“雷大哥，沒什么。”厚道的李大哥說，看到雷向明起身，就把他送出去。到了門邊，雷向明說：“我們的談話誰也不要講，就我們兩個知道?！?br /> 　　“我知道?！?br /> 　　走到外面的雷向明覺得自己沒有問出什么，而他覺得：李大哥肯定知道的有限，再問也不會有進(jìn)一步的答案。雷向明才有這一個感覺……
　　王飛又一次找到了倉陽地下黨市委書記周雨，告訴他根據(jù)雷向明向李洪才了解的情況。這個被捕的人員是：人，有些瘦高，樣子不清楚。
　　周雨同志感到難辦。他知道在這個大城市里，地下黨有六個小組，這樣身材的人就很多，去查誰？而且，現(xiàn)在誰還有時間去找這些。他心煩地說：
　　“這樣的人太難找，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們一方面還是要加強(qiáng)與日本人的斗爭，還要更加隱蔽好自己。雖然，日本人有可能失敗。我覺得目前國共兩黨在聯(lián)合抗戰(zhàn)，可還有些國民黨里的投降派，在和日本人勾結(jié)，我們還是要注意?！敝苡晖菊f，他瘦瘦的臉，無不擔(dān)心。
　　王飛說：“我們還是要查，周雨同志，這都三天了。”
　　周雨就非常擔(dān)心，覺得，王飛是警惕性很高。說：“我想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王飛問。
　　再過兩天，就是星期天，我準(zhǔn)備把城里的六個區(qū)委書記和重要的同志找來開會。行動隊的肖剛和李志堅準(zhǔn)備在明天晚上，去鬼子的一個武器庫搞武器。你知道，要和鬼子斗，就要有武器，不然，我們的斗爭就是一句空話?！?br /> 　　“我覺得還是盡量把這個問題弄明白?！蓖躏w還是這樣說。
　　“好吧?！?br /> 　　然后，王飛就走了。
　　他(王飛)還是向情報局走去，心里還是憂心。從共產(chǎn)黨建立也來，到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許多變節(jié)者，造成了我地下黨幾乎是毀滅行破壞。一次這樣判變行動，幾乎會把倉陽城的地下黨組織所有組織機(jī)構(gòu)毀掉。我們以后再敘。想到這里，王飛就痛心、不安，因為他不清楚這個被捕同志的一絲信息。雷向明是我黨在特高課的唯一機(jī)會。根據(jù)周雨的指示，他絕不能有一絲的暴露。就是說：只用在關(guān)鍵的位置和關(guān)鍵重大的事情上。
　　王飛也無奈，就只好回到情報局去了。
　　回去后的王飛，還是照常上班，這樣的日子，在擔(dān)憂中，到了第二天晚上。根據(jù)周雨同志的指示，地下黨倉央城西區(qū)負(fù)責(zé)人，楊才良。他的這個區(qū)里，有一個地下黨的行動隊，專門負(fù)責(zé)各方面的行動。它的隊長，叫肖剛，28歲，原來是紅四軍第九團(tuán)六營二連二排長，后來是八路軍12團(tuán)七連連長。副隊長李志堅，27歲，和肖剛是八路軍12團(tuán)七連的連長、副連長。他倆打仗時，勇敢、機(jī)敏、非常有組織指揮才能。兩年前，就是一九四二年，被八路軍司令部派到了中國著名的華東城市：倉陽，幫助地下黨進(jìn)行武裝斗爭！
　　長得是中等身材，壯實。相貌一般，額上有一細(xì)而短的明顯的小疤痕。只有那雙如細(xì)葉片的眼睛，非常有活力的肖剛。楊才良瘦高，像貌一般。帶著行動隊的十一名精干勇敢的隊員?，F(xiàn)在，就是現(xiàn)在，正在位于城北的一處靠山下公路，較快地走去。
　　這時，應(yīng)該是近半夜了。地下黨行動隊的隊長肖剛、副隊長李志堅，帶著眾人，已經(jīng)接近了前面的一些，在黑糊糊的清冷的夜色里的軍火庫。他倆行動還是，非常謹(jǐn)慎。他們到一處，爛房子前面的石堆上，都往前看：在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較大的武器庫，門口有兩個鬼子在守衛(wèi)。
　　看來人不多。地下黨行動隊長肖剛覺得，可以行動?？伤€是謹(jǐn)慎，跟身邊的副隊長李志堅商量。說：“老李，你看我們現(xiàn)在就行動？”
　　“周雨同志說最近，日本人在破壞我們地下黨，看來，很惱火。”李副隊長說。
　　“就是這樣，我們是要小心，可是，我們該干的事，也要干?！毙傉f。
　　“是，哎呀！”李副隊長有些犯難，一時不知該怎樣做，對肖隊長說：“隊長，你說，怎么干？”
　　“這樣，我去干掉在右邊鬼子，你干掉左邊一個。”
　　肖連長明白這樣做，效果會更好。李副隊長覺得也行就說：“行。”
　　然后，他就轉(zhuǎn)過臉來，對身邊的同志們說：
　　“你們在這里等著，等我跟隊長去解決那兩鬼子，你們再上?！边@一些隊員是：讀書人、工人、城里的青年，沒有打過仗的經(jīng)歷，只有一些對敵經(jīng)驗。所以，在這樣情況下，只能看李副隊長，肖隊長去做第一件事。
　　然后，兩人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