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衛(wèi)兵》第二章

　　李直平到了慶宜大學是八點半。已經(jīng)有許多的同學到教室。他看來一下課程表。這一節(jié)課要上:歷史課。教室里有些同學在聊，有些在看書，顯得鬧哄哄的。李直平就坐下，在身旁坐著的曾林，在吃饅頭。他非常的熱情，愛說愛笑。再過來坐著的是：一個臉略長、有些瘦，、長得眉清目秀的20歲的、充滿著青春力量的人好、又積極的20的張耀光。他們聊了一會，就上課了。他們的歷史系主任走了進來。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來講課的，而是講事的，自從文化大革命以來，這樣的情況經(jīng)常出現(xiàn)。主任對坐在書桌旁的50多個男女學生說：
　“同學們，現(xiàn)在文化大革命的情勢，很不妙，一些打著堅決擁護毛主席領導的文化大革命運動，背后使手段。在那里搞假擁護，真反對?！彼f到這里，把他眼睛看了一下，下面一個個抬起臉，聚精會神地匯聚在他身上的馬上就驚詫的眼光的學生說：
　　
　　“我們每一位革命的紅衛(wèi)兵，絕不答應這種錯誤的思想。我們要和他們作堅決的斗爭！”
　　
　　“老師，你說的對”班長胡光榮，忽地站起來，非常激動地說。
　　
　　“我們就說要和那些假的反革命，做堅決的斗爭?！?br /> 　　
　　然后，情緒非常激動的老師說：“昨天晚上，機械系的學生周佳林，寫了一張大字報，擁護的就去操場上簽名?！彼谡f這一系列話時，感到他又義憤不能容忍反革命的事，出現(xiàn)的堅決態(tài)度。
　　然后還是班長胡光榮，一就起身，第一個喊：“同學們，走，簽名！”
　　然后，他身邊的幾個男女同學就馬上站起來，和他一起急忙地出了有污跡的擺有書的黃書桌較快地走出教室。大家都激動，仿佛簽了名就更能擁護這一張擁護毛主席的大字報似的。
　　“走，李直平?！弊谒砼缘耐瑢W曾林，看上去長得英俊、溫純，人愛說，有時，說一句話過一會又說，之后就說。他臉色潤澤。就站起來，還有身邊的面色清俊非常開朗的心腸好的張耀光等不得了，就先出去了。
　　李直平還是坐在坐位上，聽了歷史系老師的話，心情也浮動。又忽然想到了他爸爸，昨天晚上說喊他不要去加入組織，就還是坐著不想去簽名。他知道：他是他爸爸唯一的兒子，一定要聽爸爸的話。
　　曾林感到他不想去，就迷糊問：“你不想去嗎？”
　　“嗯?！?br /> 　　“你為什么不想去？”
　　“我就想好好的把這一年大學讀出來去工作。還有，我爸爸讓我不要加入組織?！?br /> 　　“可是，你是紅衛(wèi)兵呀！你不想去，讓大家怎么看你?！痹钟X得李直平的態(tài)度變了，先前都非常的積極。聽了他的話，之后，非常得遺憾。
　　“我不想去?！?br /> 　　“你不去，我去！”曾林說，似乎非常失望。就離開了教室，讓李直平一人呆在教室里，就信步而滿含信心地出去。
　　曾林到了操場，看到：有不少的同學，在一張大字報側(cè)邊的空白紙上，很長。也有一些同學，在看大字報；有些在低下身子，用鋼筆在上面簽名。
　?。ㄟ@部分以黃艾禾的回憶文章為原形）
　　
　　
　　這張大字報是：（部分內(nèi)容）
　　
　　在毛澤東思想的陽光照耀下，我校”萬馬齊暗“的局面被打破了，敢于革命，敢于斗爭的同志們站出來了……要革命，要造反，那就顧不上幾個壇壇罐罐。老一輩打天下，拋頭顱，灑熱血，咱們今天為無產(chǎn)階級保江山，就要敢于迎困難，擔風險。有毛主席引路，有共產(chǎn)黨撐腰，還怕什么？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他們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在轟轟烈烈的革命運動面前，他們越抵抗完蛋得越快，失敗的更慘！……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職務有多高，多大的權(quán)威，多老的資格，只要你反對毛澤東思想，我們都要批判，都要打倒，毫不留情，一個都不留外！……
　　曾林在聽了老師說了后，又看到了這一張大字報，心里感到振奮，還火火辣辣的（四川話：非常過癮）。而站在他前面的多個學生，有扎著兩個烏黑辮子的穿著白襯衫的女學生，還有穿著白襯衫的打到他頭上些的男學生，還有在極力往掛在操場邊專欄上這張大字報貼過來的一大張白紙上面有簽名的，而還有些在看或在簽名，然后看過的人，就馬上拿起筆，在大字報挨著貼的白紙上都簽上自己的名字學生。然后，一副心潮起伏、浮想聯(lián)翩、激揚文字、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好像要干一翻大事業(yè)，就像五四運動的北京大學生反封建、反帝國、反壓迫的激動的情緒。雖然性質(zhì)目的不一樣，情緒是一樣。曾林聽到了他左肩旁的一個男大學生，非常激動的臉發(fā)紅，兩眼發(fā)光的說道：
　　“對，我們就是要造反。那些壞蛋，居然敢和毛主席領導的文化大革命，踩假水（四川話：搞假打），這分明是，對著干，太狡猾了！”
　　“他們是假革命。還有昨天的那個李老師，居然為害死岳飛的秦檜喊冤枉。他就是一個借歷史來反對文化大革命的走資派，反動派?！彼磉叺囊粋€學生說。
　　“啊，這種人是老狡（四川話，狡猾）！”他身邊的一個矮點的，胖臉的男學生感慨道。
　　“不知道黃云，跟校造反派反應這一件事沒有?！痹瓉淼膶W生問。
　　“反映了，怎么沒有反應。”那個學生回答。
　　幾個站在曾林左側(cè)邊的別的系的同學聊到，而有些氣憤。
　　曾林，看到其中三個同學，在他右邊過去些的同班同學成令榮、胡成、周樹煌。他們在說時，好像被什么事弄得生氣。曾林聽了他們說，就覺得自己看大字報，也非常贊同上面的內(nèi)容，就走到這時，已經(jīng)有很多學生，圍站在專欄前。曾林就擠到貼有大字報旁的白紙下，激動得簽上自己的名字。好像一簽上，就有偉大的行動在等著似的。
　　簽了字的曾林，擠出幾個學生挨在一起的肩膀空隙。他不僅為李直平遺憾，覺得他應該來簽字，聽聽大家的議論，就較快地走到教室里，看到李直平還在空教室里，一個人在看書。
　　就說：“李直平，你應該去簽字，你看大家談的多有意思的?！痹肿叩侥阒逼降淖肋?，似乎要拉起李直平去簽字似的。把兩只手撐在有劃痕發(fā)黃的擺有書的桌上。
　　“不去?！崩钪逼教鹚母职忠粯拥纳屏既屎竦哪樥f。
　　“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加入了紅衛(wèi)兵的。”曾林在提醒他。
　　“加入了，我就非要參加嗎？！”李直平說，然后干脆說：“我看，你也別去。”
　　“為什么？”曾林有些不解。
　　“我爸爸說了，喊我少和他們在一起?！?br /> 　　“你爸爸老了，落后了，跟不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浪潮，會被時代的大浪淹沒的?！痹终f道這里，一下就揚起臉，如宣告般的大聲說。非常想表明：他一定要在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中，迎風而上，不甘落后于他人，以免遺憾這一生！
　　李直平卻說：“曾林，你的家又沒有在這里。你要好好的讀書，還有一年了，你我就要大學畢業(yè)了，你還是把精力放在學習上?！?br /> 　　曾林覺得李直平在跟他澆冷水，就一下不說了，就出去了。
　　看到曾林好像不悅，李直平覺得自己和他是最好的同學，他雖然不知道這文化大革命，會有什么，以后是怎樣的一種現(xiàn)象，這些紅衛(wèi)兵會做成什么？可他覺得，自己還是要聽爸爸的話。畢竟他是爸爸唯一的兒子。李直平，就還是拿起歷史書，看起來……
　　第二天，慶宜大學紅衛(wèi)兵造反派，可能是要宣傳這張大字報，就決定把這張大字報，拿到附近的只有二十分鐘距離的慶宜建筑工程學院去展示。
　　李直平班上的大多數(shù)同學都去了。熱情、帶著青春力量的心地厚道的20歲的曾林，想把李直平喊去。就走到好像淡漠不關心紅衛(wèi)兵事的李直平的身邊，說：
　　“李直平，走，跟我一起去。”
　　李直平回答：“我不去。”
　　“走嘛！”
　　比曾林還高點的男同學，看上去，眉目清秀、眼光含著開朗而仁厚的張耀光走過來。說：
　　“李直平，跟我們?nèi)ヂ?？?br /> 　　李直平干脆搖搖頭。
　　他說時，看見李直平不動，就干脆伸出手要把坐在坐位上的李直平拉起來。
　　性情正直的曾林知道李直平已經(jīng)不想?yún)⒓蛹t衛(wèi)兵的造反行動，就對張耀光說：“算了，不要拉，他不去。”
　　“為什么？”張耀光迷糊地問。
　　“別說了?！?br /> 　　曾林是了解李直平的深層緣由的，他不會向張耀光說。就伸出手拉了一下張光耀的手，兩人就出去了。
　　這時，沒有關上發(fā)舊的打開的窗子外面的操場上，一下就嘈雜起來，還聽到了一些單、雙管，發(fā)出的試音的聲音。曾林聽到這聲音，就心動蕩起來了就如波浪。好像再不去，他們就開走了似的。就說：
　　
　　“走，我們快點去哦！”
　　“要的（四川話?？梢裕?br /> 　　然后，他倆就跑出教室去了。
　　曾林和張耀光就跟著有近百多個學生，前面兩個學生，抬著紅色方框，上面貼有這一張大字報向建筑工程學院意氣風發(fā)地豪情地慢慢地進發(fā)。
　　在抬著大字報的兩個學生的后面，是六七個拿著發(fā)黃亮的單管等吹得嘴如鼓包，鼻翼發(fā)亮，兩眼在眨閃的學生樂隊。他們吹得曲子是：
　　
　　文化大革命的歌曲：
　　無產(chǎn)階級文華革命，嘿，就是好！
　　上層建筑紅旗飄，革命大字報烈火遍地燒，勝利凱哥沖云霄，七億人民團結(jié)奮斗，紅色江山牢又牢。嘿，文華大革命就是好……
　　曾林和張耀光走在學生中，感到了一種作為毛主席的紅衛(wèi)兵的榮耀，一種如毛主席說得：革命無罪，造反有理而理直氣壯感！
　　他倆隨著紅衛(wèi)兵，開進了建筑工程學院的寬大的操場上。一個聲音洪亮的學生朗讀了一遍大字報。朗讀完，大家就拍手，一副激動贊揚地拍手。這時，建筑學院的學生在半舊的灰磚教室里，據(jù)說學習文件，忽地聽到了慶宜大學學生的高聲喧嘩聲，一下安靜的操場就鬧哄哄的，就像一群人有企圖地開進來了。又像一群人聚在那里，在自娛自樂的喧囂鼓噪鼓動著什么。然后，似乎按照既定的程序完了，就吹著單管小號開走了。一下就消失在臉邊紅色窗框外些的桉樹下和較遠的門崗外去了。
　　再回來的路上，曾林和張光耀談著在建筑學院的一些觀感。就聽到他們的造反派頭叫成倉義和副頭林家林，說：
　　“成倉義，我們就這樣完了?！绷旨伊炙坪跤X得少一些什么。他是一種要拿出個行動的副頭頭。
　　成倉義，21歲，人剛直，心地厚道的人。而林家林是一種有想法的人。
　　“什么呀？”
　　“我們不能光說不練?！?br /> 　　“你想干什么？”成倉義問。他的俊逸銳氣的團臉，看著林家林。
　　“我們應該搞他一下，”
　　“你指什么？”
　　“應該把他們專欄打爛，省得他們貼大字報?！绷旨伊趾写藭r想收拾的含義。
　　“雖然大家觀點不一樣，我們也不能傷害他們。”
　　林加林明白了成倉義的話說，看來成倉義不這樣做。
　　他似乎不甘心，他提出：“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一遍，就完了。好像他覺得少了什么?！?br /> 　　“你又想做什么？”
　　“我們一定要緊跟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堅決向黨內(nèi)的走資派做斗爭，我們要積極配合毛主席的鮮明的步伐，把我們學校里的幾個走資派，拿來批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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