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說】劣跡陋習(xí)14

　　
　　蓋振東每天還在工地打工，前兩天剛剛在工棚坐穩(wěn)，手機專項鈴聲驚動了他。蓋振東急忙走到棚外，按動設(shè)定鍵說：“哎，蘭蘭，你在哪兒打來的電話？告訴我，我馬上就去見你。哎，說話呀蘭蘭，哭啥玩藝呢？遇到啥難事了？哥馬上過去，說話呀？急死我了哇！”
　　蓋振東收起手機，急忙來到清心園咖啡館。馬蘭已在雅間呆了多時，才給振東哥撥去電話。因為有說不出口的話，馬蘭在振東哥面前受些拘束。沒有和仲林哥那樣放得開，多年來行成的，振東哥和蘭蘭拉手時幾乎沒有，更不用說亂摸。
　　“蘭蘭，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看把你急成這樣，哥看了心疼?！?br /> 　　“振東哥，蘭蘭畢業(yè)考試與今天下午結(jié)束的，明天我就回呈祥村。不打算參加高考的煎熬過程，我知道，我考不上好大學(xué)。考個大專還不如在家養(yǎng)孩子，我回呈祥村在那找個男人嫁了，過太平日子。
　　我剛才想起振東哥。哥，蘭蘭告訴你，我有兩個人選，就是你和蔡仲林?！?br /> 　　“蘭蘭，以我的看法，你還是考一把試試。一旦考上隨心如意的學(xué)科，那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咱呈祥村是不錯，和城市相比還差的好多呀……”
　　“振東哥，你看我爹身體，近兩年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衰老變化，腰彎的快扣了頭，真就成了問號，我不忍心再讓我爹為我——操勞……”
　　馬蘭把蓋振東約到清心園咖啡廳，和振東哥訴說了心事。說到不上大學(xué)原因，是老爹身體太差，供不起一個大學(xué)生。她也不想讓年邁父親再為自己操勞……
　　蓋棖振東笑著說：“蘭蘭妹子，你考吧，不用伯父供你，哥供你上大學(xué)。我每月能掙一千多元呢，供一個大學(xué)生還沒問題?！?br /> 　　馬蘭銅鈴般笑聲說：“咯、咯、咯，振東哥，看來你對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真不了解，入學(xué)就得帶個萬八千的，那是一次性必須上交校方的。
　　每月各項費用加一起也得一千多，一個打工仔很難供一位大學(xué)生。況且，你自己也要用去一部分，我是盤算好后才下的決心。振東哥，您是知道的，蘭蘭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br /> 　　蓋振東驚訝的看著馬蘭說：“蘭蘭，是這樣嗎？那別人家都是咋念的？看來這打工族真是辦不了啥大事了……”
　　馬蘭從桌對面走過來，坐到蓋振東一測，雙手握著振東哥的手，訴說著近日幾天沒見面的思念。眼淚滾滾流落到前胸突—起地方，打濕了衣衿。
　　振東抽出手拿手帕給馬蘭擦淚，用手自然的在馬蘭前胸?fù)哿藘上?，使女孩子豐——碩的雙峰上下抖動著。蓋振東滿面羞澀的將頭扭向一側(cè)。男子漢的臉，漲的通紅有些發(fā)紫，聲音低低的說：“真對不起蘭蘭，哥不是有意的。”
　　蓋振東的無意動作，讓馬蘭有一種幸福感覺。她順勢躺在蓋振東懷里說：“振東哥，蘭蘭不在乎哥有意無意。咱總像小時候多好，你和仲林哥猜石頭剪刀布，誰輸誰背我，那時節(jié)的一切好像就在昨天，為什么我們要長大？為什么要會有羞澀感呢？太熬人了！”
　　蓋振東調(diào)正了一下情緒說：“蘭蘭，竟說傻話。遺失的時間是回不去的，面對現(xiàn)實吧。哥這里活計還有六七天，也差不多能收工結(jié)帳。
　　這期工完事哥馬上回家，蘭蘭真是想嫁哥，哥盡一切力把蘭蘭娶到家。哥能和蘭蘭生活一輩子，討飯吃也香……”
　　“振東哥，蘭蘭心里很矛盾，蘭蘭喜歡振東哥，也喜歡仲林哥，可是一個女人只能嫁給一個男人，你說讓蘭蘭該怎么辦？
　　我真為難，在這想了好半天才給你打電話。蘭蘭從記事那天起，一直到念完初中，總是仲林哥和振東哥陪伴左右，高中三年，振東哥一直在蘭蘭身邊。
　　蘭蘭不該再提起仲林哥，我知道振東哥心里不高興，可是蘭蘭真的忘不了仲林哥。蘭蘭是在兩個哥哥脊背上長大的，聽蓋媽說，咱小的時候，兩個哥哥后背上，蘭蘭曾多次屙過尿過，兩個哥哥從來不嫌蘭蘭臟，總是擦洗干凈還輪流背著，這些往事，蘭蘭牢記在心……”
　　“蘭蘭，你是這樣想的又把真心話和哥說出來，哥從心里高興。足以證明你對我的信任，我高興?？墒?，你的大事哥只是那么想的才說出來，決定權(quán)在你。
　　蘭蘭，哥和蔡仲林兩人你選擇誰，那是你的權(quán)利，我們倆人誰都不能干涉，更不能為你的選擇而惱怒成情敵，咱做不成夫妻做好朋友。
　　蘭蘭，哥說的是真心話，時間可以驗證咱們?nèi)碎g的鐵三角，無論發(fā)生什么變化，我蓋振東永遠(yuǎn)都是蔡仲林和蘭蘭的忠實朋友！”馬蘭斜躺在蓋振東懷里，他們間三年前的十幾年中，身體接觸是常有的事，像今天這樣子躺在懷里，也有三年沒發(fā)生過。
　　都長成大人了，隨著年齡的增長，生理也都發(fā)生了變化，精神和理智，也在有不同程度的升華。蓋振東只從三年前在平江開始打工之日起，媽媽（蓋嬸靳銀花）關(guān)于男女間接觸，語言和肢體動作應(yīng)該注意哪些，沒少和蓋振東囑咐過。
　　可是，今天倒在懷里的女孩兒是兒時玩伴，現(xiàn)實生活中知心朋友，所以他沒太注意男女肢體接觸的小節(jié)，媽媽的話他沒忘。可是，蓋振東他畢競也是凡人肉體，七情六欲發(fā)育正常，那件物體在不受控制的無節(jié)制増長著，馬蘭已經(jīng)感覺到振東哥情感中變化。
　　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振東哥的那件無比挺拔的物件，蘭蘭知道這是正常生理現(xiàn)象，但兩位哥哥以前的這地方不是這樣敏感，她覺得好奇？還是……臉隨之也紅起來。
　　蓋振東不敢忘記媽媽的教導(dǎo)，他沒有把事態(tài)發(fā)展和繼續(xù)下去。蓋振東扶起馬蘭輕輕聲音說：“蘭蘭，哥對不起你，原諒振東哥一次不健康的分神表現(xiàn)，心理的褻瀆，哥再也不敢了。”
　　馬蘭甜甜的笑著說：“咯、咯、咯、咯，振東哥，您哪有不健康??？男孩子嗎，這樣才算健康反映嗎。哥，小時候我也好奇的摸過的，那時候不知道是怎回事?？傉J(rèn)為，我的為什么沒有呢？所以看不夠，記得我還貼到臉上親過呢?？?、咯、咯、咯……”
　　馬蘭和蓋振東在清心園咖啡館，第一次手拉手，心連心交談到咖啡館打烊清場，才不情愿地走出咖啡館，難舍難分地各回各的住地。
　　咖啡館老板和服務(wù)人員目送這對男女，從衣著打扮看，不象一個擋次上的人。
　　從兩人親密程度上看又不象兄妹，從談話內(nèi)容分析又不象夫妻。他們兩人給咖啡館工作人員留下好多猜測，有許多不解謎團……
　　馬蘭與第二天早晨乘車回到呈祥村，碰見熟人她不忘打招呼，在屯里鄉(xiāng)親們眼里，馬蘭是一個即漂亮又懂事的姑娘。
　　由于身材和面貌的美麗出眾超群，又在市里讀高中，屯里二十歲上下男性小青年，只有望梅止渴的份，沒人想求媒登門說親?？傆X著自己不配做馬蘭對象，求媒說親也白扯……
　　私下里鄉(xiāng)親們也知道馬蘭和蔡仲林、蓋振東三位小青年，從小到大沒拆過幫。上高中回家、放假，也常找這兩位小青年說笑聊天。
　　讓不沾親、不貼邊的小伙子們，自動放棄對馬蘭的托媒說親一方面，也是有的。另外，蓋振東和蔡仲林兩位，也從來不給外人留有插足空間。
　　雖然聽說馬蘭不去考大學(xué)，但是在咱農(nóng)村的莊稼院里，還要衡量做農(nóng)活，過莊稼院的苦日子。多數(shù)人家的老一輩對俊俏麗雅的女孩，多是思量再三。老一輩的世界觀，還是丑妻近地家中寶。他們不考慮下代人心里想的——還是漂亮俊俏好？還是才華橫溢的好。”
　　所以，馬成龍老先生和媳婦兒趙秀娥常叨叨，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咱閨女都二十了，論長相，論才華，咱蘭蘭都是上上等姑娘，又是念高中畢業(yè)的。他怎么就沒有上門說媒的呢？
　　上面那條最普通的理兒，這位在莊稼院住一輩子的老人，輪到自己頭上也是磨不過彎來，馬成龍整天叨叨著，“姑娘大了不可留，留到歸終結(jié)冤仇……”
　　馬蘭離開平江市第二天蓋振東象丟了魂似的，尤其是在咖啡廳的一夜長談。馬蘭幾次有意的觸到他不聽話、老是抬頭地方。直到排泄出大量分子液后，才低下頭。
　　那一瞬間蓋振東才覺得他和蘭蘭就應(yīng)該盡快的住到一起，生活一輩子。
　　馬蘭回呈祥村的第二天，蓋振東在工地里活也干不下去，飯也吃不下去，覺就更睡不著。馬蘭的影像總是在眼前晃蕩著。
　　還差兩三天才能完工結(jié)算，他挺不住了現(xiàn)實狀態(tài)。蓋振東和工頭說明白，等兩天再回來結(jié)算。他忙三火四地，從城里打輛出租車趕回家。
　　蓋振東推門進屋時，正趕上嫂子程茵和媽媽忙著做晚飯，程茵愣了一下說：“唉！她二叔，早晨電話里不是說三天后才回來嗎？怎么，是病了還是出啥事了？”
　　蓋振東遮遮掩掩的說：“??！讓嫂子掛念了。我沒有病，瞧我這身肌肉，發(fā)達(dá)的象個運動員。常干活的人，不生病。也沒啥大事，想媽，想哥，想嫂子更想蒙蒙，蓋蒙還沒放假嗎？”
　　嫂子程茵沒停下手里活計，一邊忙著炒菜勺子，一邊和二弟振東說：“她呀，象個野小子，不黑不回家，又和小伙伴出去采蘑菇去了！”
　　“嫂子，你要一個人忙得過來的話，我有個事請示一下咱媽，你看行嗎？”
　　蓋嬸放下手里菜看著二兒子說：“振東，你嫂子也不是外人，有啥背人話？你不說我也猜個七八成。剛才還和你嫂子嘮這樁事呢，是為馬蘭回來的吧？”
　　蓋振東歡喜的跳了起來，說道：“媽！神了？你和嫂子是猜的吧？嫂子是不是馬蘭找到家門來了？還是你在外邊聽到誰說啥了？我真是為要娶馬蘭當(dāng)媳婦兒，才急著趕回來的。”
　　蓋嬸臉如葡萄水一樣的冷淡，心不在焉的問：“怎么振東？是馬蘭答應(yīng)你了？還是你一相情愿呢？媽也聽隔壁你叔說，老馬家和老蔡家明天舉行定婚儀式，馬蘭和你還有戲嗎？”
　　蓋振東急赤白臉的問道“媽，嫂子，這是真的嗎？大前天晚上馬蘭親口和我說她喜歡我，也喜歡蔡仲林，所以我急著回來，讓嫂子和媽媽出個主意，我該怎么辦？”
　　蓋嬸長嘆一聲說：“東兒，這也未必是什么壞事，馬蘭對你好，她心里就不該再裝著別人，女孩子選對象，她不是去商店買商品，看好就付錢歸己不限量，你打聽一下別人，有這樣選男人的嗎？
　　大前天答應(yīng)你了，昨天又答應(yīng)老蔡家，前院你清源大哥和你關(guān)天碩叔叔是后續(xù)的媒人，村上張放支書也是后續(xù)的媒人。黃龍家的大蓬車和活動餐廳昨天下午都支擺好了?；貋硪埠茫瑴惙荻Y錢喝杯酒。祝福好朋友可以，千萬不可節(jié)外生枝，媽的話東兒記住沒有？”
　　“媽，嫂子，這是真的嗎？馬蘭怎么會這樣呢？也太氣人了？真是這樣我該問問那天晚上她親口說的，還算不算數(shù)？”
　　程茵又接著說：“二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倆說的話有誰給作證？又留下過什么信物？
　　你可啥都拿不出來，蔡馬兩家人，都可以說他們有媒有證的，你看看馬蘭家找的兩位權(quán)威，你清源哥到是沒多少威望。一個關(guān)天碩往那一坐，全屯上千口子哪位還能說別的？你這里再去鬧，可就是自找沒趣兒了。
　　屯里鄉(xiāng)鄰會拿這事說上你一百年。算了吧，二弟，婚姻是有緣分的……”
　　蓋振東聽完嫂子程茵一番話，好象有人給他當(dāng)頭一棒。然后又潑上一盆冷水，讓蓋振東一點招架的時間都沒有。
　　蓋振東盼著媽媽給個主意，她老人家一直沒作聲，手里還在掐豆角。
　　聽了嫂子程茵的話，把一口惡氣強忍著咽了下去。氣還是沒消，但基本明白了媽媽只說那一句，再也不表態(tài)的原因。
　　蓋振東走進自己房間躺下又起來，走到癱在床上的老爹房間。和老爹說幾句話后又返回自己房間，一頭扎在行李卷上，止不住的傷感淚如泉涌。
　　蓋振東想起為陪蘭蘭晚上兩小時的散步，在平江市建筑工地摸爬滾打三年整，卻換來這樣個結(jié)果。也許嫂子說的對，婚姻是有緣份的……
　　媽媽說的也對，唉！湊份禮錢討杯酒喝，祝福朋友吧。
　　葉清源和洪媛夫妻倆是平江縣婦聯(lián)，在呈祥村樹給鄉(xiāng)親們的模范夫妻榜樣。五好模范家庭是蓋嬸一家。蓋叔蓋文禮在蓋振東五歲那年，去糧庫送糧，翻車被糧袋壓在下面，送到醫(yī)院，治療兩年的蓋文禮始終沒能站起來，至今癱瘓在床，高位截癱的蓋文禮，只有語言功能。
　　蓋嬸領(lǐng)著十二歲蓋振華五歲的東兒，照顧癱在床上丈夫，還要照顧送不走的小蘭蘭和小仲林，艱難地走到今天，憑勤勞智慧，把小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蓋嬸今年五十一歲，大名靳銀花早被鄉(xiāng)鄰?fù)ァＶ灰蛏w嬸在鄉(xiāng)親們之中有大事小情，矛盾糾分，夫妻口角，鄰里磨擦，常給從中做調(diào)解。
　　把鄉(xiāng)親們一干子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得到公眾尊敬。年月久了，在呈祥村無論老少男女，也不論輩分，自然公稱蓋嬸。
　　在小年輕人堆兒里，問靳銀花沒幾位曉得。提起蓋嬸遠(yuǎn)說平江市，近說昌盛鄉(xiāng)以及東西兩屯鄉(xiāng)親多數(shù)也都知道。
　　今天讓振東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縣城趕回來，說要娶馬蘭當(dāng)媳婦兒，常給別人出謀劃策解釋事兒的蓋嬸，一時也找不出最好語言安慰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