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兵荒馬亂

　　
　　第三十四章
　　兵荒馬亂
　　“已經(jīng)有這樣的謠言在到處流傳了，那是在今天早晨從網(wǎng)絡(luò)城開來的火車上傳出來的。民兵和鄉(xiāng)團都將去增援林將軍的部隊。是的，這個駐地的\\\'寶貝兒郎\\\'很可能終于要嘗嘗火藥味了。他們的確從沒設(shè)想過要真刀真槍地干?！?br /> 　　我想他們會大吃一驚的。駐地的軍事長官就親自答應過，不會叫他們上前線的。所以，那對他們只不過好玩罷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jīng)保了險。因為駐地軍事長官甚至公然反抗過革命者領(lǐng)導，拒絕把他們送到前去呢。他說他們必須留下來維護本駐地的安全。誰曾想到戰(zhàn)爭會打到他們的后院，他們真的必須起來保衛(wèi)這個駐地呀？”
　　“唔，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殘忍的家伙！想想鄉(xiāng)團里那些老先生和小孩子吧！怎么，連三聯(lián)單，連了如指掌爺爺和即便叔叔也得去??！”
　　“我不是在說那些小孩子和參加過野豬王國戰(zhàn)爭的老兵。我說的是像絕對化那樣愛穿漂亮軍服和揮舞刀劍的勇敢的青年男子----”
　　“還有你自己！”
　　“親愛的，這可損害不了我一根毫毛！我既不穿軍服也不揮舞軍刀，而且熊貓王國的命運與我毫不相干。何況我即使是在鄉(xiāng)團或任何軍隊里，也不會束手無策的。因為我在云南軍校學到的那些東西已夠我終生受用的了……好了。我祝愿朱將軍走運，林將軍如今被敵軍拖住。在縣國和陽新；無法給他任何幫助，而自顧無暇。所以，我們這個駐地的部隊就是朱將軍所能得到的唯一增援了。他理應獲得更大的成就，因為他是個偉大的戰(zhàn)略家。他總是設(shè)法搶在敵軍之前占據(jù)陣地；可是為了保衛(wèi)鐵路線，他又不得不再后退。而且，請聽我說；一旦他們把他趕到山區(qū)，并來到這里附近比較平坦的地方；他就得任敵軍宰割了?！?br /> 　　“這里附近？”春暖花開驚異地問?！澳愫芮宄?，敵軍是決不會深入到這里來的呀！”
　　“長白山離這里只有二十公里，我敢跟你打賭----”
　　“街那頭？加工能力，你看！那一大群的族類；他們不是士兵，究竟怎么回事？……??！全是些長工！一大團紅色的塵土從街那頭滾滾而來。塵土飛揚中傳來雜沓的腳步和上百長工唱著《地頭歌》的深沉而雄渾的聲音。加工能力把馬車停在路旁。春暖花開好奇地看著那些汗流夾背的長工，他們肩上扛著鋤頭和鐵鍬。由一位軍官和一小隊佩著工程團標記的族類領(lǐng)著一路走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一次問。接著，她的眼光落在隊伍前邊一個高唱《地頭歌》的長工身上。他稱得上是個巨人，身高達六尺半左右；渾身烏黑，姿勢靈活優(yōu)美；一面像一頭猛獸似的向前邁步走著。一面露出雪白的牙齒，領(lǐng)著全隊高唱《刀槍不入》。她相信世界上除了春回大地農(nóng)場那個大個兒工頭之外，沒有哪個長工有這么高的身材和這么響亮的嗓子?？墒谴髠€兒工頭到這里來干什么呢？離家這么遠，尤其現(xiàn)在無人照管農(nóng)場的時候，而他又是耳聞目睹的得力助手？
　　春暖花開從座位上欠起半個身子來仔細觀看，這時那個工頭也瞧見了她。即刻咧嘴一笑不只表示認識，黑臉上還綻出一絲喜悅的光輝來了。他停住腳，放下鐵鍬，向她走來；一面對那幾個最靠近的長工喊道：“我的天！這是春暖花開小姐呢！來啊，破落！干草！苦功！這是咱們的春暖花開小姐呀！”隊伍里頓時一起混亂，大家都驚疑莫定地咧著嘴站住了。大個兒工頭領(lǐng)著另外三個高大的長工橫過大路向馬車走去。后面緊跟著那些不知所措、大聲叫嚷的軍官。
　　“你們這幾個家伙，回到隊伍里來！回來，我命令你們，要不我就----怎么？是春暖花開小姐。早晨好，小姐；還有你，先生。你們干嗎在這里煽動騷動和叛亂呀。天知道，整個上午我已被這些小伙子鬧得夠嗆了?！?br /> 　　“唔，反驕破滿隊長，請不要責備他們！他們都是我家的族類呢。這是大個兒工頭，我們的工頭；破落，干草和苦功，也是從春回大地農(nóng)場來的。他們當然要跟我說話呀；你們好??？小伙子們！”她跟他們一一握手，那只雪白的小手握在他們又大又黑的手掌中。四個長工都樂滋滋地跳著笑著，在他們的伙伴們面前驕傲地炫耀自己有多么漂亮的一位小姐。
　　“你們這些小伙子們大老遠從春回大地跑來干什么？你們是逃出來的。我敢打賭，難道你們不怕巡邏隊逮住你們嗎？”他們還以為春暖花開在開玩笑，都樂得大叫起來。
　　“逃走！大個兒工頭說。不是，小姐，俺不是逃出來的。俺是春回大地最高最強壯的四個勞力。他們才挑中，送俺到這兒來的。他驕傲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著說。他們特別看中了俺，就因為俺唱得很好。是的，小姐，是這里的革命者過來把俺挑上了?！?br /> 　　“但是做什么呢，大個兒工頭？”
　　“啊，春暖花開小姐，你聽見了嗎？俺是來給革命者軍隊挖溝的，好讓他們躲避敵人?！?br /> 　　反驕破滿隊長和馬車里的族類聽到這種對于散兵壕的天真解釋，都忍不住笑了。
　　“的確，他們把俺帶走時，耳聞目睹先生差點兒發(fā)火；他說缺了俺，農(nóng)場就搞不下去了?？沙惺苣芰π〗阏f：‘把他帶走吧，革命者先生，戰(zhàn)爭比我們更需要大個兒工頭呢?！€給了俺一個鋃元，叫俺好好照革命者長官吩咐的去做，所以俺就到這兒來了?！?br />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反驕破滿隊長？”
　　“唔，事情很簡單嘛，我們必須加固我們駐地的防御工事；挖掘更多的散兵壕，可是將軍無法從前線抽出士兵來干這種事。所以我們只得從地主那兒征調(diào)一些強壯的長工來干了。”
　　“可是----”春暖花開心里隱隱感到有點恐懼。挖更多的散兵壕?。克麄冇惺裁葱枰?！去年一年里已在這駐地周圍距離市中心五公里的地方，修筑了一連串帶有大炮掩體的巨大堡壘。這些連結(jié)著散兵壕的大型泥土工事一公里又一公里綿亙著，把整個城市圍起來了。而現(xiàn)在還要挖更多的散后壕！“可是----我們已經(jīng)有很好的防御工事，為什么還要再修新的呢？我們連已經(jīng)有的還用不上呢。毫無疑問，將軍是不會讓----”
　　“我們現(xiàn)在的防御工事距離市區(qū)只有一公里遠。”反驕破滿隊長簡潔地說?！斑@太近了，很不方便----也不全安全。眼下要挖的更遠一些。你瞧，如果軍隊再一次后撤，有許多士兵就要進入這個駐地了?！彼S即后悔不該說最后這句話，害怕得瞪大了眼睛?！爱斎粐D。不過，不會再一次后退了?！彼s緊補充一句。
　　“長白山周圍的防線堅不可摧嘛。山頂四周密密地安置了大炮；控制著下面所有的大路，敵軍不可能接近的?！笨墒谴号ㄩ_看見，他在加工能力冷漠而銳利的注視下把眼睛垂下去。這時，春暖花開也害怕起來。她記得加工能力講過：“一旦他們把他趕出山區(qū)來到這兒附近比較平坦的地方，他就得任人宰割了?！?br /> 　　“唔，反驕破滿隊長，你是不是認為----”
　　“怎么，當然不會的！你一點也不用著急，朱將軍只不過相信凡事以預防為好。這就是我們修筑更多防御工事的理由……不過我得走了。有機會和你聊聊，真叫人高興……好！現(xiàn)在我們歸去；小伙子們，給你們的女主人說再見呀?！?br /> 　　“再見吧！小伙子們。要是你們病了，或者受了傷；或者遇到什么麻煩？就通知我一聲！我就住在那邊桃樹街盡頭。幾乎是市區(qū)最末了的那幢房子，等一等----”她伸手到提包里摸索起來。“哎喲！我一分錢也沒帶；加工能力，請借給我一點錢?！?br /> 　　“給！大個兒工頭，買些煙草給你自己和小伙子們抽吧。你們要好好兒的，按照反驕破滿隊長的吩咐去做呀？”那個松松垮垮的隊列重新整頓好了！他們又向前行進，塵土的紅霧隨之升起。大個兒工關(guān)領(lǐng)著大家又唱起來：“刀槍不入……”
　　“加工能力；反驕破滿隊長是在騙我呢。就像所有的雄性那樣，怕我們雌性聽了會嚇得暈過去，就不讓我們知道真相。難道他不是在撒謊嗎？哦，加工能力，要是沒有什么危險，他們干嗎要挖這些新的壕溝??？難道部隊缺員已達到這樣的程度，不得不使用私有的長長了嗎？”
　　“嘞！”加工能力吆喝著那匹母馬動身往前走?！败婈犎眴T缺得厲害呢。不然為什么要把鄉(xiāng)團調(diào)出去？至于挖壕溝嘛？嗯，這種防御工事到圍城時是有些用處的！看來朱將軍準備在這里作最后的抵抗了?！?br /> 　　“圍城！唔，請趕快掉轉(zhuǎn)車。我要回家了，要去春回大地；馬上回去！”
　　“你這是怎么了？”
　　“不是說圍城嗎？圍城了！我的上帝！圍城我是聽說過的。我爸經(jīng)歷過這么一次圍城，也許那是他爸的事；可他告訴過我‘哪一次圍城？’就是-------那時------他們沒有吃的，據(jù)我爸說他們有許多族類餓死在大街上。最后把貓和耗子，還有蟑螂一類的東西都吃光了。他還說他們甚至被逼得人吃人也不投降呢。雖然我弄不清這究竟可不可信，----”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雌性族類，你真無知透了。你爸和他爸說的所謂圍城是一千年前的事，那時你爸和他爸還沒出世呢。何況，-----”
　　“不是，他們說----”春暖花開說。
　　加工能力接著說；“至于講到圍城時，他們吃的那些珍奇美味----我本人也會樂意吃一只肥美的耗子。就像最近我在飯店里吃的那些東西一樣。所以我想還得回海邊，在那里你只要有錢就可以吃到很好的東西?！?br /> 　　他的眼睛嘲笑地注視著她那驚惶的臉色。
　　她很懊惱自己在他面前居然顯得那么慌張。便高聲喊道：“我真不明白你干嗎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你成天考慮的就是要過得很舒適，吃得好----如此等等?！?br /> 　　“除了吃喝一類的事；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更愜意的方法能消磨時光。”他說。“至于說我干嗎待在這里？----嗯，我讀了許多有關(guān)圍城和被困的城市以及類似情況的書！可是從沒親眼見過，所以我想還是留在這里看看。我沒有暴露身份是非戰(zhàn)斗人員，不會有什么危險。而且，我需要有點實際經(jīng)驗。春暖花開，遇到新鮮事千萬別放過。它會使你的思想豐富起來的?！?br /> 　　“我的思想已經(jīng)夠豐富了?！贝号ㄩ_說。
　　“關(guān)于這一點？你也許知道得最清楚！我應當說------不過，那是不客氣的。也許，我留下來是要在圍城時挽救你。我還從沒救過一個落難的雌性呢，那也將是一種新的經(jīng)驗呀?！?br /> 　　她知道他是在奚落她，可是又意識到他的話背后有一種嚴肅的意味。她揚起頭來。“用不著你來救我，謝謝你了，我能照顧自己?！?br /> 　　“別這么說，春暖花開！如果你高興；也不妨這樣想，可千萬不要對我這個雄性說這種話。你這正是最聰明的雌性所犯的錯誤；她們只要不經(jīng)常說‘我能照顧自己，謝謝你?！褪亲羁蓯鄣墓媚锪?。總的看來，她們說的也是真話，很不錯呢。因此，雄性們就讓她們自己去照顧自己好了?！?br /> 　　“看你扯到哪里去了？”春暖花開冷冷地回敬了加工能力一句。因為她覺得讓他將自己跟最聰明的姑娘相比，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澳忝髅髦罃耻娛菦Q不會打到這革命者駐地來的。我看你談到的圍城是在嚇我吧？”
　　“我敢跟你打賭，他們在一個月內(nèi)就會打到這里，我跟你賭一盒糖果----”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瞟著她的嘴唇。“賭個吻好嗎？”
　　剛才短短的一剎那？春暖花開因害怕敵軍的入侵而大為揪心！可現(xiàn)在聽到“親吻”這個字眼就什么都忘了。她對這方面可是頗為熟悉，而且比對軍事措施要興趣得多呢。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沒有露出喜悅的笑容來。自從送給她那頂翠綠色帽子以來，加工能力至今沒有前進一步，作過可以認為是在愛她的任何表示。他這個族類是決不讓她牽著鼻子來談私情的，無論她怎樣誘惑也罷?？墒侨缃瘢貌恢号ㄩ_引誘，他卻談起親吻來了。
　　“我對這種談話不感興趣，”她故意皺起眉頭冷冷地說?！岸?，我寧愿吻一只豬玀?！?br /> 　　“這里用不著談個人愛好嘛。而且我常常聽說狐貍王國的狐貍是偏愛豬的----他們實際上把豬養(yǎng)在床底下。春暖花開，不過，你是迫切需要接吻的。這就是目前你所犯的錯誤；讓所有的雄性不知為什么都要尊敬你了?；蛘呤翘ε履懔耍灾露疾荒苷嬲凉M足你。結(jié)果就養(yǎng)成了你這種盛氣凌人的毛??；你應當讓我吻你，讓一個知道怎樣親吻的我來吻你。”
　　談話沒有按照她所設(shè)想的方式進行。這種情況是每次跟他在一起時都要照例要發(fā)生的。那往往是她和他之間的一次決斗，而她總是輸?shù)?。“那么，我想你大概就是那個適當?shù)娜诉x了？”她一面挖苦地質(zhì)問他，一面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發(fā)脾氣。
　　“唔，是的，如果我高興去努力這樣做的話?！彼唤?jīng)心地說?！按蠹页Ｕf我很會接吻呢?！?br /> 　　“唔，”她發(fā)現(xiàn)對方把她的魅力不當一回事。立即心頭火起；“怎么，你……”可是她突然又覺得很難為情，便低眉不語了。
　　這時他卻滿面笑容，只不過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里像野火苗似的，偶爾閃出一點光輝?！暗拇_，你可能覺得奇怪，為什么從我送給你帽子那天輕輕吻過你一下之后，一直沒再找機會吻你----”
　　“我從來沒有----”
　　“那么說？你就不是個雌性了！春暖花開，而且我聽了也很難過。所有的雌性看見雄性不想來吻她們都會覺得莫名其妙。她們知道自己不應該盼望他們作這種嘗試，也知道碰到他們這樣做時，必須裝出生氣的樣子?？蓺w根結(jié)底還是一樣，她們都希望雄性來吻……好了，鼓起勇起來，親愛的，有一天我會吻你，你也會高興了?？涩F(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求你不要太性急了?！?br /> 　　她知道他在奚落她，不過象往常那樣，這種奚落使她興奮若狂。他說的那些話總是那么真實，叫她無法否認。好吧，這就徹底把他暴露了。只要他一旦粗野到對她放肆起來，她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罢埬惆疡R掉轉(zhuǎn)頭來好嗎？加工能力，我想回醫(yī)院去了。”
　　“你真的想回去了，我的救護天使？那么你寧愿去跟虱子和臟水打交道，不想跟我交談了？好吧，我才不想拖住你這雙勤奮的手，不讓它去為我們的光榮事業(yè)效勞呢?！彼f著。掉轉(zhuǎn)馬頭往回朝醫(yī)院駛?cè)ァ?br /> 　　“至于我為什么沒有進一步追求嘛？”他冷淡地繼續(xù)說?！胺路鹚]有表示過要結(jié)束這次談話似的，我是在等你再長大一點。你看；要是我現(xiàn)在就吻你，那是不會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我在享樂方面從來就只顧自己，我從沒想過要和小孩子親吻?！彼銖娍酥谱]有咧嘴嬉笑，因為他瞧了一眼，看見她已經(jīng)氣得胸鼓鼓的了。
　　“除此以外，”他溫柔地繼續(xù)說。“我還在等你對那位可敬的二世風流的記憶漸漸消失?！?br /> 　　一聽到二世風流的名字；春暖花開即刻感到渾身一陣疼痛，感到熱竦竦的淚水在刺激眼簾?！跋?？”她想；“對二世風流的記憶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哪怕他死后一千年也不會的。”她想著二世風流受了傷；在遠處一個監(jiān)獄里奄奄一息，瀕于死亡。身上沒有蓋毯子，旁邊沒有一個親人照料。于是她對身邊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雄性；這個用慢悠悠的聲調(diào)掩飾著嘲弄意味的雄性。頓時滿懷仇恨，忍不住要發(fā)作了?？墒撬龕琅谜f不出話來，只好由他趕著車默默地跑了一程。
　　“現(xiàn)在我對你和二世風流的一切，實際上全都明白了?！奔庸つ芰^續(xù)說?！拔沂菑哪阍赲\\'北京村演出的那一幕開始的；后來我一直注意觀察你，又了解到許多情況。什么情況呢？如果說，你仍對他懷有一種浪漫的學生式的熱情，而他也在他那高尚天性所允許的范圍內(nèi)予以報答。又如，錄音磁帶對此毫不知情；而你在你們兩人之間對她玩了一個巧妙的把戲。等等。實際上，我什么都了解。只有一點除外，而且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便是：高尚的二世風流有沒有冒著玷污他那不朽靈魂的危險，跟你親吻過呢？”
　　她給他的回答是轉(zhuǎn)過頭去不理他，同時固執(zhí)地沉默不語。
　　“啊，原來他吻過你了。我猜想那是他在這里休假的時候。那么，既然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你就要抱著這種感情終生不渝了？不過，我相信你是會擺脫它的。等到你忘記他的吻時，我就會---”
　　-她憤怒地轉(zhuǎn)過頭去。“你給我滾----滾到遠遠的地方去！”她惡狠狠地說。那雙黃眼睛冒出了怒火?！壁s快讓我下車，要不然我就跳下去。我永遠也不再跟你說話了?！?br /> 　　他停住馬車，可是還沒來得及下車攙扶，她已自己跳下來。她的長裙子鉤住了車輪，一時叫旁邊族類都不免要瞟一眼她的襯裙和內(nèi)褲。于是加工能力只好彎下身來迅速把它解開。
　　她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頭也不回，就憤然而去。
　　這時加工能力才輕輕笑著趕騎馬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