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張總叫老師
應該叫張總為師,雖說沒親自教過我,可那時他是學校的老師。之后和教書的父親同過事,我妹出嫁時還來家里幫忙張落過。張老師個頭高,人也長得壯實,特別是說話的底氣十足,有領導老大的派頭。之后張老師辭職去省城了,應聘為一家政府企業(yè)的CEO,從此風生水起。張老板在那些年里也是省城里知名的企業(yè)家,更是乾州老鄉(xiāng)中的活躍人士。幾年功夫張老板的肚皮漸鼓,熟人不稱張總則叫張大肚子了。這稱呼我不敢用,一直稱張老師。他說應該叫師哥,既是師又是張老哥,我仍不敢亂叫的。
張老師的老家就在我的鄰村,又與我有師生之誼,又與我父是好同事,故這關系便親近自然了許多。
張老師在政府國企那些年確實很輝煌,也結識了不少的大官大款,也資助了不少同鄉(xiāng)的各類困難,的確閱人無數(shù),燈紅酒綠,可似乎張老師更多的顧了企業(yè)的業(yè)務,忙了朋友的瑣事,棒了許多人的場面,自個兒除了將軍肚圓外并沒給自個兒私存硬貨。我想張老師是不想給聘他的朋友添堵,更多的還是要守住教師的本份。后來張老師自立門戶辦公司,業(yè)務則成了會展廣告業(yè),并沒利用原來國企的人脈。
在西安也常與張老師見面,精氣神依然是那般爽朗,仍然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只是張老師年歲也大了,多了些蒼桑與深沉。辦公室里支著練書法的案子,收藏了許多難見的字貼和古書,每天還習慣性的堅持讀幾份報紙。老了卻又做回了教師的排場。張老師讀過不少書,涉獵泛而雜,這些年里也結識了省城不少的書畫家,仍舊不忘對文化的傳承和發(fā)揚。
張老師比我年歲稍長,閱歷比我豐富,也算有起有落的人生。張老師始終不屬體制內(nèi)的人,卻也抓住機會風風火火的改變了命運的軌跡,換了事業(yè)的平臺,也在西安有了根據(jù)地,應該算最早跨入城鎮(zhèn)化的人士。如今舉家生活在省城,兩個兒子也已工作,張老師已是當爺之人了。我有時想,按張老師的闖勁和能耐,如在體制之內(nèi)那必然不是大官也是大款了。
社會上有人以成敗論英雄,很難說張老師的成與敗的。曾經(jīng)的輝煌已成往事,如今卻自創(chuàng)民企逍遙度日;說敗的話那有鄉(xiāng)下老師能一番博擊后進這省城安家。家鄉(xiāng)許多在省城公干的人多數(shù)也是平庸平淡一生,風沒生水沒起,歷史上不會留下影響和記載,連江湖上也不知道有這人兒。我以為張老師是充實豐富而成功的,所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他的教學經(jīng)商是有回味回憶的內(nèi)容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對生活的感悟自然與人不同的。
張老師挺著大肚子氣派不凡,走到那里都與眾不同,談吐有內(nèi)容,對人又包容,很受人尊敬的。為朋友,為同鄉(xiāng),為親戚,我知道他除了盡力外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和不解,但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從不對人提起。
張老師用自己的言行在為我上著做人處世的大課,那大個兒永遠挺立在紅塵之中,那不亢不卑的說笑依然傳染激勵我自強不息。有這樣一位人生的老師,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