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
高先生年齡比我略小,認識他時正身著武警制服被借到省公安廳開車,幾年后便轉業(yè)到了廳里。印象中高先生是那種樂天派的陜北人,但我稱他為先生,并非他學歷有多高,但膽識智慧是別人不具備的。他借調中役期滿,等待轉業(yè)中的幾年幾乎在干著臨時工,依然任勞任怨在原崗位呆著。一般人是熬不住的,要顧生活,還要有個著落。高的媳婦也是陜北女漢子,特別能吃苦,工作之外,開了家洗車鋪子以補家用。高先生就這么堅持著,直到正式轉業(yè),房子也由簡易過度房住到了廳里的高層新樓,人生才算平坦了。
堅韌體現在高先生的身上,在早先的借調中,也許人微不言,只是服從命令聽指揮,安全駕駛不誤事,雜活累活搶著干。且這樣的堅韌便熬了幾個年頭,這樣在大機關里干臨時工作也便過了幾個春秋,不計報酬,不計付出,強忍內心的煎熬和些許沒指望的失落感,沒讓高先生在長安城里另謀他就,只是一味堅持著期待著。
我有時候想,小人物要想改變命運,首先得自己要認準方向,有恒心有耐性,還要吃得虧受得了累,更要受得了氣,我敬佩高先生的耐性和持恒,這種頑強精神要么是先天所具,要么是后天環(huán)境所造。我以為高先生的骨子里是有頑強不屈基因的,加之那時已在西安成家育女了,因此轉業(yè)到西安便是理想的目標。他硬是靠長時期的默默奉獻,不計較經濟得失,勤懇工作影響了省廳機關的各級人物的印象的。一個駕駛兵能夠置業(yè)落戶到大機關,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夠的。還是他的踏實肯干給他加了分,還是他的不計得失給他添了彩。
高先生名兆斌,這些年穩(wěn)定之后,竟也舞文弄墨,練起了書法,讓自己沉得住氣,少些浮躁,是在修身養(yǎng)性呢。我一直不認為他是粗人,覺著他很有文化,有人以為有高學歷便似有文化,其實那僅是有某方面的知識而已。真正的文化是對社會、人性和習俗規(guī)范的了解,以及自我認知和約束的能力。他置業(yè)時不急功近利,找尋自己喜歡的行業(yè),不是急著找掙大錢的大企業(yè)和有實權的肥差部門,工作中他也對人以仁相待,同時會因人的權勢高低和利用價值大小而冷熱轉換。
處處彰顯出一種大氣、良善和厚道本份,他更不會攪入機關里的人事山頭糾紛中,而是謹慎的干好份內之事,人在做,天在看,天公不欺老實人,良善之人有后福。高先生便是早有這種大智慧之人,不顯山不露水,不損人不害己,穩(wěn)步走到了今天。特別是正式置業(yè)省廳后,仍然不忘初心,始終保持著原有的狀態(tài)與姿態(tài)。不是目標達到則放松了自我約束,甚或調整了心態(tài)爭權奪利等。高先生依然如故,仍在前衛(wèi)且體協忙著警察體育的事務,將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女兒明年從人民公安大學畢業(yè)也就回來了,入職公安隊伍。高先生的人生許多選擇是智慧的,處事也是低調的,如今的姿態(tài)卻是儒雅的,怎不稱為先生呢?
我與高先生相識很多年了,也向先生學習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忽然記起一首詩“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凈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著?!闭妆笪嵝?,高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