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有緣黑土地 無限綠之風(散文)
四季輪回往復,又到了黃葉尋根的時節(jié)。
人隨年齡閱歷的增長,會愈加懂得在意,因為在意也就更懂得惜緣??倳浿约盒脑S的承諾——只要是去面對農(nóng)村、土地、求知的童眸;是去播撒綠色希望和體味民生,有一次就參加一次,有幾年就實踐幾年。能成行,是緣也是造化。
感受城市陽光和鄉(xiāng)間煦日的不同,需要一顆慧敏的心和一雙善辨的眼睛;體察中國城鄉(xiāng)生存狀態(tài)的懸殊差異,需要的就不僅是浮光掠影的一次行動。已經(jīng)是去做“綠色希望行動”志愿教師的第五個年頭了,由于事務纏身未能如期出行,以為自己兩三年內(nèi)無緣見識黑土地了,卻像上天的有意安排,一個半月后,雙腳已站立在東北一望無邊的千頃良田上。
淳樸是一種讓人感念的品質,在我們這個鄉(xiāng)土面積減量,城鎮(zhèn)數(shù)目增多的國度顯得彌足珍貴。耕作在黑土地上的人們傳承著這份淳樸,從他們待客的飲食習俗上既可看出。有滋有味的農(nóng)家飯菜總是做得有恰好的富余,主人坐陪,并不十分勸讓,客人吃得舒坦自在,如在自己家中。
鄉(xiāng)村和城鎮(zhèn)比起來還有一點好,不浮不躁。許多時候,靜美總會將日子深刻,田埂、莊稼、村路、磚房、院籬在光影交織的氛圍里靜默如塑。門扉輕掩,禽畜悠閑,田間收種的農(nóng)夫,無不能夠讓人擁有充實的淡淡的喜悅。在這個季節(jié),在這里,還能看到遼闊田地的氣勢;明麗藍天的高遠;堆碼成垛的金黃苞米;散發(fā)香氣的麥色酒糟……,當然,還少不了鄉(xiāng)村小學校園內(nèi)那一面高揚的紅旗。
綠之風——是希望小學的校名,是友邦捐資建校期望追求的一種和平、環(huán)保理想。時隔兩年,在失去了兩次出行“綠之風”機會后,又要到以此為名且相距不遠的學校支教。補償了遺憾,能說這不是一種緣?
卻趕上秋收農(nóng)忙的尾聲,那些白天教書、放學搶收的教師一早一晚著實辛苦。玉米要運收,大豆要揚場,豬要喂,雞要養(yǎng)……能親自幫著做一做,得到短暫勞動體驗,滿足長久的精神渴求。親近農(nóng)村、農(nóng)田和農(nóng)務,是開始尋求本質上的回歸。
土地孕育了萬物,農(nóng)田養(yǎng)活了人類,而我們?nèi)祟悈s做出許多傷害土地的行徑。痛惜沉郁的土地上有那么多人為的污垢,人與土地的善緣在對時間與空間的爭奪中消磨殆盡。不忘農(nóng)業(yè)本色,感恩供養(yǎng)我們的土地,不僅僅是農(nóng)村未來小公民需要考慮的問題,成年人和城市兒童不需要從中反思自己的職責么?
珍妮·古道爾說得好:惟有了解,我們才會關心;惟有關心,我們才會采取行動;惟有行動,生命才會有希望。我們行動了,也才算真正意義上與希望的田野再續(xù)前緣。
腳踏實地地學,真心實意地做。腳印踏在收獲后的泥土上,印證行動者內(nèi)在的品質和努力方向。黑土地,給予我們志愿行動最大價值的回報與快慰。
不亞于土地能給我們快樂的,還有綠色植物,以及學生對植物成長的理解。不信?看看那里挺拔藍天的白楊和各色植物;看看教學照片上學生演示樹木惠人的笑臉,和見到被綠色環(huán)繞的和諧景象那一刻的艷羨神情……兒童的可愛,宛如得先人的訓誡:人之初,性本善。
亮清麗的歌喉引領農(nóng)家孩子學唱一種樸素生存的精神,勵志思想從課堂上傳遞給學生,教者學者沉浸其中?!按箫L起,把頭搖一搖,風停了,又挺直腰。大雨來,彎著背讓雨澆,雨停了,抬起頭,站直腳。不怕風,不怕雨,立志要長高,小草實在是并不小?!庇袝r,音樂的感召遠比諄諄的說教更動人心弦。
人不張揚地活著,真好!像土地,而土地也確實能教化我們該怎樣沉實地生存。如果不是這樣,那一定是我們離開土地久遠了。
“帶著世間的慈愛,踏著幾千里的遙遠路程來到我們這里,向孩子們啟迪自然科學奧秘,萬物宇宙之神奇,自然環(huán)境對人類生存的重要。琳瑯滿目的宣傳圖板,直觀生動的課堂教學,活潑說理的戶外游戲,使我們更深刻地意識到環(huán)保的重要性。唯有注重環(huán)境才能保持生態(tài)平衡,還有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面對當?shù)厝嘶驎诩埳?、或述說口中的一番感慨,我們心態(tài)坦然——那應該是對所有的人性光輝的禮贊,而不能浮看成對志愿教學者的褒獎。
每次透過列車車窗看外界,是人與自然緣份的交流。緣是相對公平的。風景被窗框分割成一幅幅圖畫,景象縱然相似,哪一幅是與你有緣?前面車廂的乘客看到的場景你在幾秒鐘后也許能看到,也許在你回頭說話時錯過。你所看到的是你的緣,雖然相互之間相距很遠,一閃而過。見識過共同有緣的東西,但是你可能與許多人一生無緣,或是僅有一面之交的陌路人。
借助高科技通訊網(wǎng)絡的發(fā)達,現(xiàn)在的人們也許認為:緣,俯拾皆是,聚與散隨心所欲,任己取舍,無須格外注重緣份這個東西??墒遣蛔⒅?,你又怎么能夠做到珍惜?生命中有了一些值得記取的場景與人物,情趣盎然。
有緣黑土地,無限綠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