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聽,我說(散文)
我們緩緩的走過四季,見證了春日夏雨秋風冬霜,卻從沒有聽過,你說。
你聽,誰家的寵物又打翻了杯子,淅淅瀝瀝的水滴不急不躁的滴落,在地板上彈奏出有節(jié)奏的曲子,主人生氣的打罵著它,它好像在委屈地啼叫。
你聽,漆黑的夜空,又下起了雨,星星、月亮躲進了它們溫暖的小窩。大地沉重的披上了外衣,青蛙一直在歌唱自由。
你聽,不知是哪個不回家的小孩在街邊孤獨的演唱,不少行人駐足,時而掌聲稀疏,時而熱烈。小孩彈奏的歌曲變了一曲又一曲,路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不變的還是那悲傷的,無法述說的調子,那小小的無處安放的靈魂正緩緩的說著他的故事。
你聽,今天我們又路過了那家書店,它仍然在播放不變的音樂,一如我們的情懷總不偏不倚的增長著。那兒是安靜的,人們幾乎都不說話,總是很安靜的閱讀,偶爾能聽見急躁的人很響地翻閱聲??窗?,他們的眼睛可專注了,你聽他們在忍著笑呢,我猜肯定是有什么幽默的故事打動著他們。
你聽,我一直好好地和你說,和你講每天發(fā)生的趣事,那些好的,不好的,我都把它們濃縮在一個小小的故事里,每講一件,我就悄悄的將它們裝在一個瓶子里,待滿了之后,我打算將它漂向海洋,慰藉另一邊海洋里苦澀的心靈,讓他們也可以感受到我的快樂。
可是,你從來不聽,我說。于是我只好不說,聽你。
你說,天始終是黑的,你站在黑暗之間,永遠看不見光明,恐懼總占滿你的心房,你總是會在角落低低的抽泣,將絕望埋藏在眼睛里,卻在淚水上呈現(xiàn)。
你說,人類總是嘲笑你,笑你不富裕的腦袋,在暗地里悄悄的說著你的壞話,然后假意與你交好,快樂著你的痛苦,你于是將委屈一一的寫滿在了倔強的臉上,你開始與人類決裂,孤僻的踏上行程。
你說,如果不能一開始就選擇生活,那么就要勇敢的選擇人生,你向往廣闊的天空,喜歡自由自在的草原,想象著踏馬觀花,與天地交融。
于是,我尊重你的選擇,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我使勁地朝你揮揮手,努力的沖你笑笑,你帶著輕輕的希冀走了,去到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城市,開始慢慢接受那的一切,好的,不好的事情,你都濃縮起來,每天給我寄來一封小小的信,背上你的影子。
一年四季,寒來暑往,我們都匆匆地行走,和別人交談,忙著生活,葉子黃了,燕子又要飛去哪里呢?天空還是這樣的遼闊,不同的是,你那邊大雨紛飛,我這邊四季如春。
后來,我不說了,你也不聽了,因為我要說的,你已經(jīng)找到了;最后,你不說了,我也不聽了,因為我們都過著自己的生活。
只是那些在時光中的落葉偶然的漂落在我的手上,一如曾經(jīng)你極美的臉,總是靜靜地沉思。我將那些陳年的往事紛紛佳釀,在以后的緩慢時光中一一品嘗。所有的青春都已經(jīng)啟程,那些含苞待放的玫瑰悄悄的為我們的衣襟上滴落清晨的露珠,帶著希冀與期望指明未來的航向。
你聽啊,知了在歌唱,小溪在歡笑,我說的,你也不聽了,但你會看到,也會說過下一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