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嬌】我與朱永新市長的親密接觸(散文)
早就想寫一寫朱永新教授,早就想寫下他的〖教育在線〗給我?guī)淼乃枷氲挠鋹偂?br />
朱永新無疑是獨具特色的,他給人帶來的不只是感動。
關于〖教育在線〗這個網(wǎng)站,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但當時一直在K12上悠游,雖然也將〖教育在線〗放在收藏夾里,但很少去。有一天,網(wǎng)友何碧峰,也就是網(wǎng)名綿羊的那一位,將我的一篇《關于語文“事后性”的思考》貼到了〖教育在線?語文沙龍〗上,朱永新先生一看,很為興奮,說,這姜廣平在哪里?這么好的帖子怎么不先發(fā)到〖教育在線〗?網(wǎng)友小易說,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喊他過來。
就這樣成了〖教育在線〗的???。
我沒有想到,像朱永新、李鎮(zhèn)西這樣的教育名流還記得我這樣一個普通教師。我真的很感動。
從此,我與朱永新先生的網(wǎng)上接觸便多了起來。好幾次,我們早上網(wǎng)上相遇,相互之間都要問一聲好。有時候,我會很俏皮地對朱永新說:市長,到網(wǎng)上晨鍛?或者說,這么早就來打拳啦?他有時候用中文,有時候用英語跟我打招呼。有時候也來點兒幽默:廣平,早上好。沒什么事,只是問個好!
但真正讓我感動的是這以后發(fā)生的幾件事。
一、我的感動
2002年9月22日。這一天,我在期待與感動中度過。晚上,在〖教育在線〗上寫下了一帖:《我的感動》:
今天朱永新市長來我們學校,特地來看望我們外地應聘來的教師。讓我感動的是,朱市長在上午給張家港市的領導與我們學校校長的電話里一再說要特地看看姜廣平老師。下午,朱市長一行看了我們的校園。我等在學校辦公室里。朱市長看完校園后,回到辦公室,我迎上去,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熱情地握著我的手。旁邊一位蘇州的領導對我說,朱市長在車上不斷地說起你,說今天是中秋節(jié),一定要看看姜廣平老師。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讓朱市長這么惦記著我。我非常感動。
朱市長還將我介紹給身邊的各位領導,包括張家港市的領導,指示他們一定要將溫暖送到這些從外地過來的老師們的心上。而且,特地加了一句,這位是姜廣平,我的朋友。我在一旁,感動得不知說什么好。
送別朱市長時,朱市長沒有忘記我與他的玩笑,說:“廣平,下次來,讓你到江南春面館請客。到時候,我就不要張家港的市長們陪了?!闭f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朱市長還一再說,姜廣平是我的網(wǎng)友哩!
朱市長沒有忘記讓我去做訪問學者的事。今天又一次提起。當他了解到我現(xiàn)在正在寫作于漪老師的傳記時,便非常幽默地說,看來,寫完后得寫我了。
朱市長給我們學校送來了《新教育之夢》。朱市長給我送來了新教育之夢。
我無法忘記,今天中秋節(jié)。而市長在這一天特地來張家港,我感到特別溫暖。市長也有自己的家,今天是他的休息日。
想到這一點,我在全身洋溢著溫暖的時候,內(nèi)心則對朱市長這種視教師為家人的舉止感動不已。
而我這之前所有的去意徊徨,到現(xiàn)在也就全部煙消云散了。這樣做著教師,真好!
此帖貼出來后,很多網(wǎng)友紛紛跟帖。管理員焦曉駿先生還為此擬了副對聯(lián):
上聯(lián):廣交天下賓朋千言一線傳佳話
下聯(lián):平譜網(wǎng)絡詩文四海同心送親情
橫披:姜心比心
我看了后,忍俊不禁。好個曉駿!
不愿長大的李鎮(zhèn)西則來了個:“老豬(朱)真香,老姜真辣!呵呵!”
管理員的對聯(lián)讓我非常感動,李老師的的幽默讓我含淚而笑。我覺得這種感人的教育圖景似乎只應該出現(xiàn)在“李鎮(zhèn)西之家”與“教育在線”。而朱永新先生的網(wǎng)絡情懷與平民意識則讓人感動。
動情的教育,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動情的市長。想當初我在鹽城時,一個縣局的局長——不,我在《我用行走劃下人生的半徑》一文里說,一個小小的教育局辦事員也會對你擺出老爺?shù)呐深^來。
朱市長也很快跟了帖,他說:
實際上,這是一個政府官員很普通的行為,什么時候人們不感動了,中國就有希望了,不,中國現(xiàn)在就有希望,我們什么時候認為離不開老百姓,自然會做的更好!
這就是一個市長的教育情懷。
雖然,朱永新先生與很多網(wǎng)友都讓我別一驚一咋的,說,這在朱永新先生那里是一種很正常的行為。但我還是震驚了。我在回帖中說,周末與中秋節(jié)碰到一起是一種偶然,但一個政府官員在這一天來看望一個普通教師卻不能被視作偶然。如果沒有他一貫的教育理念,是不會有這樣的行動的。
當然,在我而言,可能從這里走到那里,都只是在辛酸地行走著。于是就特別能感知到溫暖。想一想在蘇北鹽城的日子,我就覺得應該學會解釋幸福和理解幸福。
是的,朱永新先生就是那種能讓人的感動提升為幸福的人。
二、溫馨的晚餐
這是發(fā)生在我擔任〖教育在線?文學與讀書〗版主期間的一件事。
時間在2002年的歲末。
可能是因為地處江南的緣故吧,歲末的張家港并不見得有多么寒冷。
十二月三十日下午第四節(jié)課,我與《教育周刊》的版主李斌一起,驅(qū)車往梁豐中學去拜見朱永新先生。這天,朱市長在那里作學術講座。早些時,他就告訴我,他將要到張家港,他約我再度謀面。
講座結(jié)束后,是六點多鐘了,朱市長請我們在梁豐中學用餐。席間,朱市長不斷地扔下陪他的地方領導來到我們的餐廳,與我們興奮地交談。
朱市長永遠是那么平和。他談到國內(nèi)很多教育界人士,因觀點相左而互有分歧,但朱先生卻都與他們交往甚深;談到他的新教育之夢與教育理想,談到他將要在教育科學出版社出版的十大卷文集……
當然,我們談得最多的還是“教育在線”。
朱老師動情地說,“教育在線”有很多感人的故事。就是在這一天,朱市長還與一個小網(wǎng)友——梁豐中學的一個學生一起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時光。兩個忘年網(wǎng)友,從網(wǎng)上走到現(xiàn)實的空間,合影留念。朱市長還說到菊榮,菊榮說,朱老師的新教育實驗,網(wǎng)上的對一代教師的熏陶,也許會寫就新教育史。朱老師說,菊榮的話,讓他非常感動。朱老師建議我搜集這樣的網(wǎng)絡故事,寫一寫發(fā)生在教育在線的故事。寫一寫網(wǎng)絡怎樣讓我們走到一起,網(wǎng)絡怎樣讓我們走向新教育之夢,網(wǎng)絡怎樣讓我們向新的境界進發(fā),網(wǎng)絡怎樣成了一個虛擬的學校,我們教師在這樣的學校里得到充電的機會,得到提高。
朱老師說到這里的時候,我插了一句話:是啊,我們強調(diào)遠程教育,而在我們的教育在線,我們教師自身,首先開始了在教育在線這個大教室里的遠程學習。
朱老師高興地說,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廣平,你好好地搜集這些故事,好好地整理這些故事,我們也許會將教育在線的故事編輯成書,列入教育在線文庫哩!
一個多么美好的設想:講述網(wǎng)民們自己的故事!
網(wǎng)絡是虛擬的,但情感是真實的。你我他與〖教育在線〗的情緣都各自不同,你我他在〖教育在線〗上的心路歷程也異彩紛呈。但〖教育在線〗卻真正地成了我們?nèi)松械囊环N最美麗的世界。
很晚我們才分手。
只是第二天,我才猛然想起,我們很好的吃了一頓晚飯,可朱市長席間不斷地過來陪我們,他有沒有吃好呢?
三、一封信
蘇州教育也許仍有著令人遺憾的地方。那一天吃飯時,朱老師就一直在講這個問題。他說有些校長不敢放手搞素質(zhì)教育,應試教育卻搞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不因為是自己分管的就一味護短,2003年3月10日,作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的朱永新向大會提交了一份《進一步保障教師權益,把教育申訴納入執(zhí)法軌道》的提案。朱永新在大量的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目前我國中小學教師的工作時間嚴重超出國家規(guī)定,勞動強度之大令人難以置信。有些學校教師一天的工作時間長達15個小時:早晨5時50分至上午11時25分,中午12時至下午5時15分,晚上5時40分至9時10分。在許多學校,雙休日對教師來說已是一種奢侈,甚至連寒暑假也被用來為學生補課。他專門研究了《勞動法》?!秳趧臃ā返?6條規(guī)定: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8小時、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的工作制度。第40條規(guī)定:用人單位在下列節(jié)日期間,當依法安排勞動者休假———元旦、春節(jié)、國際勞動節(jié)、國慶節(jié),以及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的其他休假節(jié)日。朱永新老師發(fā)現(xiàn),依據(jù)《教師法》無法保護教師作為勞動者的權益:《教師法》第39條規(guī)定:教師對學?;蚱渌逃龣C構侵犯其合法權益的,或?qū)W?;蚱渌逃龣C構作出的處理不服的,可以向行政部門申訴,教育行政部門應當在接到申訴的30日內(nèi)作出處理。校長一般是由教育行政部門任命的,受理教師申訴意見的,很可能是校長本人或者上級教育行政部門。這就加大了教師的申訴難度。如果教育行政部門對申訴不予理睬或者消極對待,申訴制度就成為一種擺設。朱永新委員還舉了一個例子。某學校制度規(guī)定:損害學校榮譽或越級上訪滋事的,扣款200元/次;被舉報或查實以教謀私或從事有償家教的,扣款100元/次;為人虛偽,不守諾言,或在公開場合頂撞領導的,扣款50元/次;“日記課”有學生做其他事情的,教師扣款30元/次。其他違紀項目及扣款數(shù)目,由校長室及時補充發(fā)布。這種侵犯教師權益的規(guī)定,教師沒有申訴渠道,只得被迫接受。
這一提案一發(fā)布,各大報刊與新聞媒體紛紛登載這一消息。引起了教師的強烈反響,
而在我們蘇州當?shù)?,引發(fā)的反響就更大。我們都知道,這些教育上的案例很可能來自我們身邊的一些學校。可朱永新老師并不因此就放任自流,束手不管。我很為朱永新先生那博大的教育情懷感動,也再一次深深地領悟到他所倡導的新教育的精髓。當晚,我寫了一封信給朱市長:
朱先生:
我在《南方都市報》、《中國青年報》與搜狐網(wǎng)都看到您的提案了。
首先,作為一個普通的網(wǎng)友向您及〖教育在線〗表示衷心的感謝。
中國能有先生,是中國教育之大幸;我們能有先生,是我們之幸運。
這不是恭維之詞。我覺得中國教育現(xiàn)在必須要有像先生這樣的人物發(fā)出我們這些普通教育工作者的聲音。您存大義之舉讓我們深為敬佩。委實,在我們這些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人,需要的并不是幾個錢,而是一種自由的思想與教育的信念。
教育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權欲也同樣可以改變一個人。當有人舉起制度之棒時,扼殺的不是教師而是教育。您及時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而發(fā)出了呼吁,我相信,全體教師是非常愛戴您的。
我也因此發(fā)現(xiàn),老師您的新教育是一種美麗的教育;您的事業(yè)是一種無私而偉大的事業(yè)。我為自己能夠在教育在線愉快地暢游感到高興,更為自己能夠走進先生的事業(yè)感到興奮。我相信,雖然現(xiàn)在暫時無法直接走進先生的事業(yè),但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真切地走近先生,在與先生進行零距離接觸后,用自己的文學之筆,寫下先生的偉大事業(yè)與高尚人格。
我真的非常感動。寫到這里時我熱淚橫流。我為自己堅定了終生許身教育的信念感動,為教育界有您這樣的領導感動。
前些日子,與《現(xiàn)代教育報》記者接觸,談及您的無私與公正,談及您的執(zhí)著與堅定,都非常感動。您影響了一代教師,您也在以自己的努力改變著我們的教育向著美好的境界邁進。
祝好!
姜廣平即日
很快,我就接到了朱市長的回信。在信中他說非常理解也非常感謝,而且再一次提及到他身邊做高級訪問學者的事。
朱先生沒有忘記我的事。
注:寫作此文時,朱永新先生任蘇州市副市長。而今,朱老師已經(jīng)在北京任職多年了。世事滄桑,時如白駒過隙,寧不感傷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