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祝福江山】足跡(散文) ——路線教育鍛煉成長
1975年水庫工地結束后,聽我們隊長說,時任大隊書記說了:“原先聽說你隊的會計表現(xiàn)好,這次從水庫工地表現(xiàn)看,就是好,以后上邊要人一定讓他去!”
第二年的年5月初,隊長找我說:“上面要你參加縣路線教育工作隊。你如果愿意去就去,不去的話,這個名額就讓外隊人去。”我欣然應允:“我去!”
很快在縣委辦完手續(xù),5月7日,迎著燦爛的陽光,,懷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向往,帶著被褥,到分配路線教育工作隊所在地報到。
開始運氣就很好,和工作組長共駐一隊。遇到至今仍感覺可遇不可求的好領導王秉義,他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指導、培養(yǎng),一步一步完成由農(nóng)民到干部的過渡。(在《我的第一任領導》一文中已有詳細介紹)
首先過好感情關,和農(nóng)民群眾交朋友。原先在家里,自己心直口快,心里咋想嘴里咋說,根本不考慮對方能否接受。通過和駐在隊群眾交朋友,深入了解基本情況、生活習慣、思想動態(tài),建立感情,掌握農(nóng)民群眾所思所想,加深個人友誼。
不論群眾家庭經(jīng)濟條件、衛(wèi)生狀況如何,都要一視同仁,挨門吃派飯。個別戶的衛(wèi)生狀況較差,即便是本村人也未必肯在其家吃飯,經(jīng)過幾個月的磨煉,我都能像在自己家一樣吃飯、和他們拉家常、交流思想。
和社員一起參加集體勞動。夏收同群眾一塊釤麥,幫助群眾夾烤煙等,使群眾把工作組當親人、當朋友。
在組長的幫助下學習寫作知識,增強文字表達能力。
在第一個大隊工作3個多月后,調到第二個大隊時,大隊領導熱情挽留,召開歡送會,合影留念。
至此,通過實踐鍛煉,領導幫助及同志們的影響,自己在適應工作的道路上有了明顯的進步,基本完成有一個農(nóng)民到干部的轉變,走出了適應行政工作的第一步。
到新的大隊后,我一人駐一個小隊,開始獨立完成上級下達的各項任務。
工作隊員除完成所駐小隊日常工作外,每人還有一項重點工作任務。如: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落實政策、財務檢查、文書工作等分工。這些重點工作有的屬于經(jīng)常性工作,有的一般在下半年開展。但在一年時間駐隊期間必須搞完。自然,按照我的經(jīng)歷,分工負責財務檢查。還有一位副隊長分工負責。
通過對該大隊一項外出務工項目財務的檢查,我認識到:查賬和記賬不是一回事。就是說,會記賬不一定會查賬。需要一個思維轉變的過程、需要用與記賬人員不同的思維來思考問題。
當組長了解到我有財務工作經(jīng)歷并對財務工作比較熟悉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你的財務特長,也許對今后工作有用!”這句話我一直記住著,多年后還在回味。
這年年底,我遞交了入黨申請,經(jīng)工作對支部研究同意后,上報駐地公社黨委研究批準。次年,我已在另一公社工作一段時間后,得到消息,公社黨委未批準,理由是人走材料走。這一消息是仍在第一個駐隊所在公社工作的我的第一任領導轉告我的。
我的第二期路線教育工作在1977年縣上春季三級干部會后,宣布分配到大灌區(qū)。(渠井雙灌稱大灌區(qū))雖然對未來的工作充滿憧憬與期待,但以前傳說灌區(qū)工作不好搞的陰影多多少少打下印記、擔心不能很好的適應工作。
二期駐隊是在一個大公社。無論人口、面積均居全縣前列。我駐的是一個中型生產(chǎn)隊,以祖籍山東人為主。在這里,我遇到了工作以來最好的房東。雖然離家60多里,輕易不回家,但仍感到家的溫暖與親切。
進隊不久,所駐隊發(fā)生一起盜竊案。一夜之間,生產(chǎn)隊渠岸上的楊樹被盜幾十棵。發(fā)案后,公社黨委派武裝部長前來破案,當天就迅速破案,系本隊人作案。
但偵破工作并未結束,隨即按公社領導意圖成立專案組,繼續(xù)深挖。我被抽調到專案組,主管材料。專案組從成立到結束共20多天。在這一時期我在工作組長指導下學會了單行材料的寫作(或稱制作)。
我們的工作組長時年36歲,中師文化,很有工作能力。他在大隊廣播講話,不帶講稿、提綱,連續(xù)講幾十分鐘,說的條條有理、頭頭是道。給我的感覺是:他的講話不用修改就是一篇文章。他是我們駐在公社的革委會副主任(副鄉(xiāng)長)兼職工作組長的。
盜竊案剛結束,全縣統(tǒng)一開展的財務大檢查又開始了。大檢查由公社統(tǒng)一組織,抽調人員組成4個小組,一期2個月,計劃分3期搞完。檢查組成員除我是縣路線教育人員外,其余大都從各大、小隊抽調,共抽調100多人。
我們所在大隊財務檢查由工作隊一名副組長負責,我負責具體組織檢查工作。檢查的具體業(yè)務問題、匯總上報進度、總結等均歸我管。因我業(yè)務熟悉,又和隊員們關系融洽,第一期工作一結束,大檢查辦公室就宣布,抽調我參加第二期檢查工作,并擔任組長。
一期結束放假兩天,繼而開展二期檢查。我離家較遠,如果回家也呆不了多長時間,索性不回家,直接去了新的工作地點。準備動員報告,人員安排。
二期檢查7月7日開始。我所帶領的20多名名隊員及被檢查大隊抽調人員均系生人,帶著一幫生人,去檢查另一些生人的財務,并且要在兩個月完成任務,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離開住了4個多月的地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接觸一批生人,適應新的環(huán)境。心里不免悵然若失,有幾天的不愉快,但很快就釋然了。
檢查中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濟問題,需要與當事人面對面落實的,都由我親自一一落實。這種談話不是一般的和風細雨式談話,而是激烈的針鋒相對地思想交鋒,一旦落實不光要退還錢款,還涉計個人名譽。所以落實問題過程都是硬碰硬的戰(zhàn)斗、是意志與智慧的較量。
一度,我開始失眠、心慌、不想吃飯??催^醫(yī)生,說是天熱,休息不好。打了一盒腦功能恢復液,癥狀減輕,但不久又犯了。時至今日,還時不時的失眠。
我第一次單獨主持工作,盡管吃力、緊張、勞心,但還算順利,按期完成任務。查完1971年至1977年大小隊賬務,發(fā)現(xiàn)的貪污、挪用問題全部落實、處理,寫出工作總結上報。
期間學校放暑假,我和看校的老師一起住在小學里。和看校的一位老師朝夕相處,無話不談。一段時間接觸,這位老師說:“以前我總認為,原上人文化水平低,認識問題簡單不成熟。通過和你接觸,認識與前完全不同。我們灌區(qū)年輕人大多不如你!”他的這一看法更堅定了我搞好工作的決心與信心。
原本給我配了一位文書,老三屆高中畢業(yè)生。經(jīng)過實際工作了解,其寫作水平和財務工作能力都不勝任。干脆,讓他去搞實地檢查,諸如:進隊動員,聯(lián)絡情況,總結上報一律我自己搞。
第三期檢查于9月初進行。我被分在一個全公社最大的大隊。僅大隊部所在自然村就有9個小隊。進隊時間不長,去過一次的一個小隊怎么也找不著地方。繞來繞去,橫豎尋不著。最后還是在他人的帶領下找到。
有了上一期獨立工作經(jīng)驗,這一期就比較老練,檢查各項任務如期輕松完成,查出貪污款900多元,都一一落實收回。工作受到檢查辦的表揚。
經(jīng)過三期財務檢查,縣上安排的任務基本完成。但全公社還有一個大隊工作未完成。這個大隊是在第3期進行檢查的,檢查組負責人和組員矛盾激化,竟然發(fā)展到拳腳相向。以前的遺留問題及檢查新發(fā)現(xiàn)問題一件都沒落實。
檢查辦決定撤銷大檢查工作隊,成立財務大檢查專案組,任命我擔任組長,對檢查不徹底的大隊和個別大隊遺留問題繼續(xù)工作,落實遺留經(jīng)濟案件。
很幸運,專案組的成員就是我在第一期財務檢查一起工作過的熟人。這次到新崗位,只是我一人去的,其余人員本身就在此工作了兩個月。老熟人重新并肩戰(zhàn)斗,令人興奮無比。
此大隊很多遺留問題已經(jīng)多次反復落實無果,上級派來的人把問題提起來,解決不了,又放下。
這樣就形成了一種現(xiàn)象:同一問題當事人已被多次調查,心理上就有了應對之策和反面經(jīng)驗,成了老油條。對工作組以往采用的方式辦法、策略,以及案件情況了然于胸,全沒把調查組放在心上!
而案件的受害者則非常無奈、憂心忡忡。這時一位第三期和我一塊工作過的該大隊的老同志關心的對我說:“我們大隊的事,只要認準了就大膽去干,不要有任何顧慮!”這句話給了我堅定的信心與勇氣,決心大干一場,一定要落實好遺留案件,給當事人和廣大群眾一個交代!
我們選擇突破口的案件之一。小隊出納在隊長處臨時借了一筆300多元現(xiàn)金,未打借條,錢未及時歸還。隊長要求還錢時,出納稱已歸還。兩人鬧了多年,歷次落實未下結論,一直懸著,隊長曾因此精神失常。
我們認真分析案情,借錢沒有借據(jù),找不到第三者旁證,當事雙方均對案情心知肚明。必定有一方在故意瞎說,渾水摸魚。
我們必須另辟蹊徑,找出破案途徑與線索。可以肯定地說,有一方在枉顧事實,歪曲真像。如果能證明這一點,也就可做出正確判斷。好!就在這方面下功夫。
經(jīng)過幾次談話,又和大隊支部領導溝通,大家均一致認為:種種跡象表明借款人在說謊。我們及時掌握了事發(fā)時勞動工分手冊、會計憑證賬簿等資料。和借款人正式談話,并明確告知:要對自己所提供情況負責,如自己所述與事實不符將負全部責任。談話過程記錄在案,當事人簽字。
借款人稱其歸還借款是用生產(chǎn)隊售棉款還的,并說明是用一次售棉款還的。當我們反復追問是用第幾次售棉款還的,他經(jīng)過很長時間思量,最后明確回答,是用該年第一次售棉款還的。我們再次說明,你記不清可以反復考慮,一旦確定就不能反復。他肯定自己說法,是取得第一次售棉款的第二天歸還的,并簽字確認。
當我們把第一次售棉憑證及勞動共分手冊出示后,他無言以對。證據(jù)表明:第一次售棉的第二天,隊長還在山西省大寨大隊參觀,而其一再聲稱還款時間是不存在的,還款也就不存在。
事實面前,當事人一下子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案件落實,款項收回。首戰(zhàn)旗開得勝,為全體隊員增強了信心和勇氣。
初戰(zhàn)告捷,信心倍增。更艱巨的任務等待我們?nèi)ネ瓿伞?br />
多年前,大隊出納在大隊會計處借錢330元,未打借條,且一借不還。會計不敢問,一問就便迎來一罵二打。一拖多年。給會計造成嚴重思想壓力,集體資金不能使用。歷次工作組介入都不了了之。
我們與大隊支書交談時,支書說:“咱們看法是一致的,出納不講理,和人胡來!”支書進而不無擔心地說:“這件事,你們可能解決不了,留待以后請司法機關派人解決?!?br />
我真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說:“書記,只要咱們看法是一致的,就足夠了,案件落實有我們!”
原會計是位瘦高個兒,身體有點羸弱的中年人。我們談話時,他輕輕地滿懷希望地說:“兄弟,這件事發(fā)生時,你還在上學,這么多年都解決不了,一直壓得我抬不起頭。盼到你來了,就看你這次了!”聽了這話,我暗下決心,克服困難,一定查清案件,伸張正義。
經(jīng)過了解,原出納一貫橫行霸道,蠻橫不講理,且能說會道。這種人可能前邊剛說過,后邊又推翻:一會說是一,一會說是二。如是這樣,我們工作就難以開展。
經(jīng)過大量證據(jù)搜集、案情分析研究,我們初步形成一個計劃,準備提問三個問題,層層設障,堵其退路。想定方案,通知大隊支部成員共同參加,形成強大聲勢氛圍突破案件。
現(xiàn)場,大隊領導及支部程員與工作全體隊員共20多人,圍坐半圓形,兩位當事人坐對面,我主持。
先由二位當事人分別陳述事實,記錄在案。我當場講明:當事人必須對自己所述情況負責完全責任,不得朝説夕改。二人都表示同意。接著,我開始向原出納提問。我才問第一個問題,原出納就語塞,停了片刻,悻悻開口說:“借款沒還,我負責馬上歸還!”
就這樣,一件遺留多年的經(jīng)濟問題在正義力量面前,在工作組辛勤努力下,順利落實。
還有一件事,兩個表兄弟竟因涉及公款200多元,爭執(zhí)多年解決不了,還發(fā)展到捅刀子傷人。持刀傷人者,是位獸醫(yī),平時就橫行霸道,說話辦事不按理數(shù)。
對此我們分析,原調查人員看法可能準確,但認識不堅定,怕得罪人,導致案件一拖再拖。初步調查案件細節(jié)后,我們認為:問題在是身為表哥的一方。于是找他談話。此人果然是蠻橫粗暴不講理的主兒,我們沒問具體談細節(jié),只是告訴他:“問題就在你身上,這回就看你態(tài)度如何!”使其明白,抵賴與推諉沒有出路!
談話后,派了位老同志單獨給其做工作。老同志語重心長告訴他:“我們工作組一致認為,是你的問題,你可不能再抵賴、拖延、試圖蒙混過關?!钡诙煸缟希@位“表哥”主動到駐地找我交代問題,并表示積極還款。
通過幾件經(jīng)濟案件的調查落實,我總結,搞人的工作不是靠簡單方法、靠正義感就能收到效果的,必須斗智慧、斗謀略、斗勇氣相結合方能達到目的。
一次為落實一件不大的經(jīng)濟問題,久談不下。涉案雙方一方是貧下中農(nóng),一方是富農(nóng)成分,一起談話幾十分鐘,沒一人開口承認。我思量:這樣不行!于是,讓哪位貧下中農(nóng)到外邊去,單獨和富農(nóng)成分者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