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六月的雨巷(外三首)
一、六月的雨巷
六月的雨巷,傘花成河
怎知,你是哪一朵
古老的水車,搖落滿天星月
梵音千年,依舊,不溫、不火
隔著一條乳白霧紗
你百靈一樣的笑聲,纏繞著我
山高水遠(yuǎn)里,誓言早已走丟
轉(zhuǎn)山轉(zhuǎn)水后,你依舊笑靨如昨
天長地久被風(fēng)雨漂洗成魯縞
迷失后,不經(jīng)意間路過你的城郭
那七彩傘花是一尾尾音符
你可聽到,寫給你的那首雨之歌
二、喬遷之時
他說
你那些舊衣舊鞋,針頭線腦該扔就扔吧
她說
你的那窮酸味,書卷氣就不要帶進(jìn)新房了
她掂掂這看看,摸摸那看看
一件件又拿回屋里了
他拿出一本端詳一會兒,拿出一摞拍拍打打
一箱子、一摞子也搬回屋里了
苦楝樹下,母親紡線的身影
木窗欞下,父親磕煙鍋的聲響
東廂房里,爺爺、奶奶愉悅的哼唱
都濃縮在,墻上那容顏斑駁的、相框
三、大平原
一馬平川的大平原
似乎,橫亙著千山萬壑
擺脫貧窮,如此步履維艱
祖輩,壓彎了腰、磨破了肩
仍然沒有趕走
如這大平原一樣,無邊無際的苦難
能裁會繡,心靈手巧的母親
卻無力為我做一條合襠褲
不愿穿開襠褲去上學(xué)的,哭鬧的我
被母親痛打一頓。她又大哭嚎啕
暴尸荒村,餓殍遍野
人吃人的一幕,就驚現(xiàn)于
村頭的土地廟
終于
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吹進(jìn)大平原
……
小樓多的村子擠不下
小車多的街道停不了
馭著中國夢,小康路上快馬加鞭
富裕攜著幸福,在大平原上彌漫
四、葉逢春的夏夜
月光繼續(xù)在荷塘匍匐
蛙鳴躲進(jìn)蘆葦叢
葉逢春覺得這新鮮毛豆
如《社戲》里一樣好吃
麻辣田螺的味道也美
如那時,煮著雄心壯志
硝煙散盡。孩子、老婆、熱炕頭
的主旋律里
兒子、女兒是最美樂章
凝重的夜色感染了愉悅,而時光
柔軟如這夏夜的風(fēng)
葉逢春將音量調(diào)大,戴上耳機(jī)
壓住周遭此起彼伏的廣場舞曲
一邊手舞足蹈著,和著時代的節(ji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