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老師——劉秀枝(散文)
北國的風光就是這樣。濟南的冬天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老舍先生筆下的樣子了,倒是它的秋天,望去卻也像緋紅的輕云,大街小巷的柳樹、槐樹以及有池塘就有的蓮花,倒是給這樣的濟南平添了不少秋韻,就連環(huán)衛(wèi)工人的掃除具也裝備的齊全,好似上戰(zhàn)場的士兵一樣,手里的槍桿子油亮油亮的,這樣的景色在濟南的街道上你可以隨處可見,實在是標志極了。
我喜歡一個人去逛書店或者是舊貨市場,它就像是濟南的時光機一樣,在這樣的百貨超市里,我可以更親切的感受到濟南往日的變遷。大明湖有時值得去一轉,倘若在清晨,里面會有很多民間藝術家的各種表演,但到了上午八九點左右的時刻,安保人員會經過每一處告訴他們,是時候該休息了。傍晚的時候,夕陽照射在明湖面上,秋風的襲來,宛如小姑娘的羞澀,臉頰的紅潤,發(fā)角隨風起舞,櫻桃的唇,倒是讓這景色著實有些迷人的眼色。
隨著夜幕降臨,我跟到別處去看看,如何呢?我就往泉城廣場的地方去。日暮里的廣場上,天氣清爽,人們開始忙碌起來。不知怎地,我到現在都還是很喜歡去到這樣地方,一個人看百般熱鬧。秋天的來臨,天氣開始逐漸變冷了些,需要你多添些厚實的衣服出門。廣場上的人很多,不過還沒遇到熟人。大概是思鄉(xiāng)的情結很重罷。南方的橘子最是招我喜愛,但是每一次吃它總是讓我嘴角上火,不得已每一次看見它只能是遠遠的觀賞而已。菜市場的食材總會給我不一樣的感受,我喜歡做飯吃,相應地喜歡逛菜市場,我覺得那樣生活與在南方有諸多相似之處。經常性的一個人去逛市場,實際上平時也就只有一個人,喜歡無緣無故的發(fā)出哀嘆,就像秋天的候鳥一樣,總不時的發(fā)出幾句讓人起悲的效應。我一個人只身來到濟南也有多年了,似乎這成了我今后的第二個故鄉(xiāng)。對于濟南的風土人情,想也有八九分的掌握了。聽精通時事的人說,濟南最近兩年的空氣好了很多,霧霾已經是很少光顧了。
濟南人的飯食也不壞,除了我這個變態(tài)愛吃辣椒的家伙來說是有些不安分,我實際上就是一個無辣不歡的,喜歡做飯也是為了自己可以多放些辣椒,不過有人跟我一塊兒吃飯時我就得表現出無所謂了。南方的天氣潮濕,南方人喜歡吃辣椒,北方人不喜歡,他們害怕吃了辣椒后身上起紅色的小斑點難受。我雖然在濟南呆了多年,呆對于這點愛好從沒有改變,想這也是我現在唯一和南方聯(lián)系起來的橋梁吧,辣椒都是自帶。來到濟南以后,每天都似乎和這里的人味同化了。處此可以看見許多陌生人,聽到許多新鮮的事兒。最初是關于學校里的人和事。從我大二開始在校外兼職賺取額外生活費的時候,慢慢接觸學校以外的人和事,這也給我今后離開學校后繼續(xù)留在濟南地方工作的起因之一吧。大學畢業(yè)后,我經過和學校的磨商,總算是給自己搶到了一個去中醫(yī)院實習的名額。此后便接觸了很多高智慧的教授、參加很多高層次的論壇講座。醫(yī)院里的內分泌科是我最喜歡的科室了。我在這個科室呆的時間也是最長的,實際上是我不愿意離開這科室轉到別的科室去。剛進科室當天我去得很早,還沒有其他人到,我按照常列打掃衛(wèi)生,擦桌子、拖地,慢慢的科室里的每一位老師陸續(xù)的推門進來了。似乎和往常他們的工作沒有什么區(qū)別,各自換上衣服坐在辦公桌前整理病例,我也裝模作樣的跟著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隨手拿著病例翻翻,實際上在學校的那點文字知識根本對于醫(yī)學界的范疇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我裝作能看懂的認真地品味著,實際中有些搞笑。
和我一起轉到這科室的還有別的同仁,我們還不認識,也都只是相視一笑罷了。其時進來的是一位微胖的老師,頭發(fā)不是很長,有些微卷,臉型有點圓,聲音也有些粗狂中帶著細膩柔和,說話時很愛笑,臉上多了些許皺紋,但卻掩蓋不了慈祥給人和藹可親的感覺。手里拿著些病例,進門后一將病例放在辦公桌上,便用了激情而有頓挫的聲調,和另一位老師交談著一位病人的病情。完后看見我們剛來的學生,便轉向另一位老師說道:“給剛來的孩子們安排實習的時間表……”我們聽到后便即可站了起來,移身到那位安排時間表的老師的身旁,跟著大家的時間逐一輪流值班。
從值班表上和老師的介紹中,我得知剛才那位老師是科室里的主任,劉秀枝教授。一次,輪到我值夜班時,和往日一樣到科室后換上衣服,把需要的物件備齊,先去給病人檢測血糖并記錄。不同的是,待我做完這些工作后回到辦公室坐下來看病歷時,推門而入進來一位老師,正是那位劉秀枝主任。還沒等我開口向她打招呼時,剛起身她就向我說道:“今天是你值班啊,吃飯了嗎?”“吃了?!蔽掖鸬??!懊麊紊系娜说耐聿秃蟮难悄悴榱藛??”她溫和有調的微笑著問道?!安榱死蠋?。”我回復。“你坐,別站著,沒啥事,嘿嘿!”她說著坐下拿著我剛才查血糖的名單看了看。我也安靜不敢做聲響的看著病例上的文字,都不曾進入過大腦,眼睛一看,心里一念,就完事了。想是心里緊張吧!“你叫什么呀?老家是哪里的???”主任突然間微笑著問道。我如實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期間關于學校,關于我和家人的信息,關于我為什么大老遠跑到山東讀書的,同時也主任也向我介紹了她自己。她對我說道:“以后你就跟著我吧,我上門診時你也去,可以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點,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給我開口,你生活費夠不,我給你點……”“謝謝主任,我夠的,一個人用不了多少?!蔽壹泵貜偷?。而此時我的心里,對于這位老師,多了很多的感恩情結。心跳也是莫名的跳的快了些。
此后的每一次老師的門診我都跟著她去,坐到她的對面,給她輸入需要給病人的藥。每次有特殊的病人時,她都會眼睛望著我,或是我走到她的身旁,給我講述這種病理的所以來龍去脈以及適合的治療方法。有時在病房時,跟著她去查房,她也會給我和其他同學講述病人的情況以及接受的治療方式??偸墙o我們舉一反三由一個病情牽引出其它病癥??上菚r我很不懂事,沒有好好認真做筆記。記得有一次,老師在查房時給我們講述血弱氣盡、傷寒等發(fā)病六七日該如何用那些中藥,其中一位學歷比我們高的師姐說用“小柴胡湯”主之,并且順口的就把這些中藥背了出來。當時的我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也因此我并沒有及時的記下筆記。直到后來,在門診的時候,老師剛好要給一位病人開這一劑中藥,我當時覺得完了,老師雖然不罵我,但是我想我給她的印象分肯定是減了不少。老師似乎看出我心里的事。脫口說道:“黃芪10克,人參10克,柴胡15克……”我自然地看向她,她用微笑的眼光看著我說道:“輸入后你可以把它記下來,以后你或許會用得到。”
從那時起,我對她的印象不全是老師教授學生知識的那樣簡單了。她就像我母親一樣的疼愛我、關心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下班后,我正要準備下班收拾回家時,她把我叫住,手里拿著三百元人民幣,很新的,對我說道:“這是我們科室給你的值班費,你拿著用吧!”我嘴上拒絕著,心里想著什么時候我們實習生的值班有值班費?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了,是哪天晚上我和她值班時她問我的生活費時,她說道,“看看能不能給你申請點值班費,這樣可以幫助你解決生活上的一些困難。”我當時覺得就是她的隨口一說沒當真?,F在想來,她這太較真了吧。心中不惑地對她說道:“老師,不用,我有,不用給我的?!蔽野侔憔芙^著。但是她還是一個勁的往我衣兜你塞,其實我明白,這是她想要幫助我給我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因為醫(yī)院里我們實習生是不可能有這種值班費的。當時的我也是出于窮困接受了老師的幫助。她還對我說道:“以后我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就給她說?!?br />
對于一個異鄉(xiāng)求學的我而言,我能遇到這樣的一位恩師對我百般照顧的,我感覺自己很幸福。如同小鳥在天空中飛翔時累了有塊歇腳的地方。有一次是關于我和她閑暇時聊天是否繼續(xù)往上研讀醫(yī)學的話題時,我因為學的是西醫(yī)的臨床醫(yī)學,我很喜歡中醫(yī)所以才去到中醫(yī)院實習,希望將來可以中西結合能有所建樹。她對我進行了全面的評估,告訴我說我并不適合學習西醫(yī),而且今后若是選擇中醫(yī)的話,她可以幫助我在中醫(yī)方面的不少困難,為了讓我更堅定的今后呆在中醫(yī)領域里,她還把自己的相關中醫(yī)課本贈與我,告訴我要好好研讀其物。對于她給予我的建議,在今后的事實中證明確實如此。在我的感覺里面,她如同母親大人一樣的慈祥和偉大,并不是她是很多人的白衣天使,救死扶傷的職責讓很多人對她的敬意,僅僅是她對于我的關懷,就足以讓我有此一說。隨著時間的過去,我也申請了在她的科室多呆了很長時間,直到我的實習期結束后離開醫(yī)院,雖然心中有萬般難舍割斷。但她和我之間的師生情卻從未因此而淡化。
離開醫(yī)院后,我選擇了為了現實的存活去工作。逐漸地,我因為與殘酷的現實達成了暫時的妥協(xié)時,把繼續(xù)研讀醫(yī)學的事情擱置一旁。今后的日子里,我也經?;厝ズ屠蠋熃涣?,我總是給她報喜不報憂。因為現實的狀況說起來無非讓她失望。但是她似乎都知道我的狀況,同時我也還繼續(xù)接受著她對我的幫助。這些比以前更多更細了些。這讓我多數時間不敢與她保持聯(lián)系,害怕她的付出最后會付之一空。不知怎地,我總還時時記起關于她,在我所認為我?guī)熤?,她是最使我感激,給我鼓勵的一個。有時我常常想,她給予我的幫助更多的是希望,是不倦的教誨,小而言之,是希望我將來能夠有所出息,為自己的人生買單;大而言之,她是希望我將來有能力同樣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她的性格和為人,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偉大的,雖然她的名字并不為許多人知道。她給予我的幫助,我深深的牢記。她贈予我的書籍,我隨身攜帶著,有空時翻翻看看,不時牢記她的教誨,我收藏著,將作為永久的紀念。有一次搬家弄回了南方老家,不久后我又把它寄回到了濟南我居住的地方。放在書架上。
每當因為工作的原因,身心疲憊,把這醫(yī)學的研讀拋于腦后,偷懶時,我都會經過書架觀賞上面的幾本中醫(yī)書籍,心里不乏想起關于她的身影和教誨。似乎她在用抑揚頓挫的語調告訴我來,便使我又良心發(fā)現,而且增加了勇氣和動力,于是放下手機,坐下來拿起書本,再繼續(xù)自我成長為將來的人生更好的發(fā)展而看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