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豬小弟系列(2) ——豬小弟交上好朋友
豬小弟趁著月色,走進了森林里。七月的天氣,蛙叫蟬鳴,一輪明月掛在天空,樹間撒落斑駁的光影。夜行孤寂,沒有媽媽的豬小弟漫無目的,不知該去哪里。他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終于,他累得走不動了,倒在一棵大松樹下。他只記得,失去意識的瞬間,有一只黑色的手把他攬在懷里,很溫暖。他懷疑,那是媽媽的懷抱,軟綿綿、熱烘烘的,很舒服,他一頭扎了下去。
明媚的陽光照在豬小弟身上,他不情愿地睜開眼睛。清晨,一切都很新鮮,包括風和空氣。林子里郁郁蔥蔥,泥土伴著松針的味道讓豬小弟渾身覺得自在,他發(fā)覺自己躺在一堆干軟的松針上,旁邊還放著幾個蘋果。他餓極了,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見沒人,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你終于醒了!”一只黑色的小山羊,拎著一個籃子出現(xiàn)在豬小弟的面前。豬小弟抬頭一看,這只小山羊除了眼珠和牙齒是白的,渾身竟黑得發(fā)亮。在陽光的籠罩下,猶如一個優(yōu)雅嫻靜的“天使”。
她盈盈地笑著,繼續(xù)對豬小弟說:“昨晚我睡得可香了,你這小豬不知怎地,闖到我的床邊,一頭就扎了下去。叫也叫不醒。今早起來,看你仍在睡著,我就去樹林里,給你找來一些蘋果。這幾天雨水多,我還找了一些蘑菇,等一會兒,咱們?nèi)ズ舆呄聪?,可以當午飯吃?!币还膳饔勘榱素i小弟的全身,他含淚吃著蘋果,哽咽著,這是豬小弟離開媽媽以后,吃得最好的一頓早餐。
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過山澗,小山羊領著豬小弟,光著腳丫在溪邊跑,他們一會兒打水仗,一會兒跳進小溪捉魚兒,玩得可開心了。休息的時候,小山羊拉著豬小弟在水邊“照鏡子”。“你長得太丑了,豬小弟!長長的拱嘴,大大的耳朵?!毙∩窖蛐Τ隽寺?。豬小弟說道:“我長得可不丑,在我們豬群里,我還算美男子呢。我鼻子雖然長,但嗅覺發(fā)達,嗅區(qū)廣,任何氣味都能嗅到和辨別;我耳朵雖然大,但搜索音響的范圍大,對叫聲特別警覺。我的長相相對于你來說,是要特殊點,可對我們豬來說,長拱嘴大耳朵很有用。不能用你們山羊的審美觀來看待一頭小豬噢!謝謝你收留我,小山羊!我們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吧?!?br />
小山羊瞧瞧豬小弟,繼續(xù)把臉湊在“鏡子”前,說:“可是,我們族群里的人卻說,我長得太難看了,像個‘黑碳頭’,我們族群認為:白色代表圣潔、純凈,黑色是不吉利的象征。從小,族群里的人就不喜歡我。爸爸媽媽不知為我遭了多少白眼和唾棄。從小他們就帶我東躲西藏,為我遮遮掩掩,看我漸漸長大,再也不能佑護我,便讓我獨自來到這片樹林生活。他們隔幾天就來看看我,給我送點吃的。就因為我長成了黑色,他們拒絕我回到族群。我好擔心,要是遇到老虎、豹子,我就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和兄弟姐妹了。”說完,小山羊“嗚嗚”地哭了起來。
豬小弟見小山羊如此傷心,想著自己再也見不到媽媽,也留下了傷心的眼淚??尥?,豬小弟擦擦眼淚,堅強地說:“小山羊,你別怕!我也沒有媽媽了。你勤勞善良、樂于助人,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使。我們的長相和毛發(fā)顏色不由我們的意愿決定,長得不一樣很正常!就連樹上的葉子都找不出完全相同的呢!正因為這么多的“特殊”存在著,我們才能看見別人的不同,這到是件好事。咱倆以后就是最好的朋友,不論遇到什么,咱們一起面對,自由自在、勇敢地活著。即使不回到族群去,我們?nèi)匀豢梢杂幸饬x地活著。好嗎?”
小山羊說:“不被群體承認的特殊,始終會被認為是異類。我們誰也脫離不了族群而獨自生存。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好好玩,下午我?guī)闳ヌO果林找蘋果吃。”豬小弟和小山羊玩累了,又把肚子吃得飽飽的,趴在樹下的干草堆里“呼呼”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把豬小弟弄醒了。看到小山羊在不遠處正和另外兩只白色的山羊說話,豬小弟沒有起來,仍然瞇著眼睛。他猜想:這一定是小山羊的父母,來看小山羊了。他們說話聲音很小,豬小弟聽不清。過了好一會兒,另外兩只羊走了,小山羊才垂頭喪氣地回來,手里拿著一包用葉子包著的東西。她悄悄地坐在豬小弟的身旁,看著手里的那包東西嘆氣。
豬小弟睜開眼,笑瞇瞇地對小山羊說:“小山羊,你怎么了,為什么要嘆氣呀?”小山羊看了豬小弟一眼,輕聲說:“我一直盼望回到我的族群,那是我生而為羊的來處,即使受盡了白眼和唾棄,它仍然是我情感和家的發(fā)源地。父母找到可以讓我發(fā)毛‘變白’的藥,我要試一試。也許,這藥會讓我疼得滿地打滾,也許還會讓我失去生命,但我一定要試一次。假使我因此而出現(xiàn)意外,就請你穿過這片樹林,向西,那里有一片丘林,我的“白羊國”就在那里。請你找到我的父母,說我愛他們,也愛著我的“白羊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順利回到羊群,一定會回來看你?!必i小弟聽小山羊這樣說,眼淚“啪啪”地流:“為什么一定要回到族群去呢?我也是脫離了人類的豢養(yǎng),出來尋找自己的新天地。為什么一定要按照別人規(guī)定的模式來生活呢?生命的歸屬應該在每個人的心里。你這樣拿生命去冒險,如果我再也見不到你,怎么辦?”
小山羊說:“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一種藥,據(jù)說叫‘蜂蜜’,它能緩解這包藥的毒性,還可以在我疼得受不了的時候,讓我減少許多痛苦??墒?,我要為‘變白’保存一些體力,你能幫我去尋找這種叫‘蜂蜜’的藥嗎?”豬小弟立刻站了起來,拍著胸脯說:“小山羊,你等著我,我一定把‘蜂蜜’帶回來。只要你開心地活著,我干什么都愿意?!?br />
小山羊說:“這片樹林的東邊,有一個‘蜜蜂王國’,他們出產(chǎn)的‘蜂蜜’集萬花之精華。據(jù)說,為了得到‘蜂蜜’,許多勇士再也沒有回來,你要小心。如果三天之后你不回來,我就把父母給的藥吃了,一切聽天由命。”豬小弟說:“小山羊,你等我,三天之后,我一定帶回‘蜂蜜’。我會陪在你身邊,看你漸漸好起來?!?br />
彩霞滿天的時候,豬小弟已經(jīng)動身。為了早一點拿到‘蜂蜜’,他背著小山羊準備好的食物,往樹林的東邊走去。暮色中,小山羊看著豬小弟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