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當春天又一次來臨(散文)
驀然間,從塵世的繁忙中騰出身子來,暫且卸下肩頭的負累,拋卻心中的煩悶,讓浮躁的靈魂沉靜下來,然后帶著幾許天真與爛漫,擁入春天的懷抱。此時,一縷柔爽的和風迎面撲來,清新的泥土味和著花香鉆入鼻孔,瞬間心曠神怡,久違了的興奮溢滿心底,啊,春天真的來了!
身在縣城,最有生命氣息的要數(shù)軒轅廣場四周的植物了。走近廣場,引人矚目的是一棵盛開粉紅色花朵的玉蘭樹,如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挺立在廣場口的花園里,笑迎游客,尚未抽葉卻把媚眼早早地拋給人們,她是春的使者嗎??
人哪能是萬物之靈呢?其實最有靈性的要數(shù)那年年歲歲輪回于歲月里的花木,那些知冷知熱的花草樹木,爭相把春的容顏展現(xiàn)出來,第一時間把春的喜訊傳遞出來?!安恢毴~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碧貏e是那一棵挨著一棵的垂柳,一夜之間穿出了自己的新衣服,枝頭冒出的綠芽不濃不淡的展現(xiàn)在春的畫卷里,讓人賞心悅目,它可能是春天最早的信使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薄耙盎馃槐M,春風吹又生?!薄俺林蹅?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倍呁蝗豢M繞這樣的詩句來,此時深深地感觸人的渺小,嘆惜人生的短暫。
廣場上三三兩兩的人群早已放慢了腳步,漫無目的地悠然走動,嘴角微微上揚的神情把煩惱與疲倦趕到了九霄云外。秦腔自樂班的攤子又一次在軒轅像西側(cè)的花園邊亮相了,在歡快而鏗鏘的樂聲中,迎著暖陽,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伯陶醉在自己的唱腔里,幸福的表情,嘹亮的嗓音,把春天帶來的愉悅表露得一覽無余,吸引了許多游人駐足觀賞。就在圍觀的人群中,和著夕陽灑下的斑駁光影,一位身著棗紅長泥外套的大姐倚著一棵柳樹,舉起手機在搞自拍,那睜大了的明眸,甜甜的微笑,就像垂柳枝頭盛開了一朵牡丹,與春色相映成趣。
信步穿過廣場,越過軒轅大道,拾階而上,來到軒轅橋上,環(huán)顧左右,牛頭河兩岸已是春意融融,河堤上整齊排列的垂柳把自己打扮的清新靚麗,淡淡的綠意飄在發(fā)梢里,個個如情竇初開的少女,爽朗中流露出掩飾不了的羞澀,低了頭偷看自己倒映在牛頭河清亮的河面上的倒影。而此時的牛頭河以軒轅橋為界,正應(yīng)了那句“半江瑟瑟半江紅”的詩句----牛頭河以西的河面在夕陽的余輝里如青色的絲綢隨波蕩漾,牛頭河以東的河面卻是波光粼粼,如無數(shù)碎銀灑滿河面。
跨過軒轅橋,就到了軒轅湖公園,夕陽下的軒轅湖公園寧靜、祥和卻又生機勃勃,此時音樂噴泉前的廣場上人跡寥寥,一位大娘追趕著走路搖搖晃晃的小孫子,婆孫兩邊追邊咯咯咯地笑著,專注與投入早忘記了我在旁邊窺視著他們。一對年輕母親手拖著兒子,走下橋頭,也來到了軒轅湖公園,他們是來散心的,但已被軒轅湖公園的景色迷住了,母子倆一邊邁著輕快的步子,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光顧著各處的風景。
踏過尚未噴涌的音樂噴泉池,徑直登上第一座廊橋,遠遠望見廊橋的那一頭,一對年輕少婦在扭捏作態(tài),相互拍照,為了不擾亂他們的雅興,我只好站在橋頂觀賞遠處的風景,此時東邊的紅崖觀沐浴在春光里,已是秀色可餐,蒼松翠柏間掩映著一棵棵正在盛開的桃花,遠遠望去如燃放的煙花,又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江南美女在表演婀娜的舞姿。夕陽下的山影已有幾分朦朧,綠色如煙,粉色如霞,若影若現(xiàn),氣象萬端。一對對情侶穿梭在花團錦簇的林蔭道上,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如辛勤勞作的蜜蜂,給寧靜的山林增添了生機與靈氣。
走下廊橋,來到軒轅湖公園的假山前,耳邊響起了悠揚悅耳的旋律,和著拂面而來的微風一直潤進心田,令人清心明目。循聲望去,一位中年男子隨著音樂的旋律在悠然地打著太極拳,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輕盈瀟灑,武著自我陶醉在春風里,陶醉在音樂的浪潮里,絲毫沒有在意我的靠近。
繞過假山,來到第二座廊橋前,還未登上橋,眼睛已被橋下戲水的魚兒勾住了,碧綠的湖面上,一群群魚兒擺出一幅幅圖案,酷似花樣游泳表演,定睛觀賞,她們的身體緊貼水面紋絲不動,只是隨著波濤一起一伏,似乎在屏住呼吸全力在為我表演,好一會兒才隱隱綽綽地游走了。而此時無數(shù)只翩然而至的燕子粉墨登場了,那黑色的小精靈,上下翻飛,一會兒如斷線的風箏,飛向天空;一會兒像暴雨中的閃電,直掠過水面。飛到空中的,稍作停留,再做俯沖;落到水面的,只將翅膀點一下水面,又做飛翔。此起彼伏,看了這只,丟了那只;忙了這只,忘了那只,真是應(yīng)接不暇,眼花繚亂。
跨過第二座廊橋,就到了水車園,遠遠飄來一縷沁人心脾的花香,尋著花香來到軒轅湖公園的土丘前,土丘上的草木都已泛綠,草兒探出腦袋,樹兒抽出稚嫩的手臂,而最吸引眼球的是一樹樹含苞待放的桃花,如明目皓齒的髫髫少女,把自己窈窕的身姿展現(xiàn)在春光里。
此時,雖感嘆歲月易逝,光陰難留。但望著眼前如此多爭相抽枝展葉的花木,捕捉著一個個的樂觀面對生活的人群,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原來,生活還可以這樣打理,人生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容顏已然衰老,心里卻可以變得很年輕,還可以有春暖花開的時候。沐浴在春光里,身處如此生命勃發(fā)的季節(jié),恍惚間自己也成了春天里的一棵樹、一株草、一朵花,又煥發(fā)出青春活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