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飛來燕(散文·家園)
傍晚,我推開玻璃門,站在走廊上悠閑地伸展著懶腰,遙望著藍色的天際;微風輕拂,別有一翻愜意。低頭卻發(fā)現(xiàn)門前地上蹲著一只小鳥,當好奇的我一步跨到它跟前時,它仍一動不動。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一只雛燕,我府下身輕輕地將它捧進了屋里。
老公放學回來了,我歡喜地用雙手將小燕子托到他面前說:“你看這是什么?老公伸手輕柔地摸了摸雙眼滴溜亂轉(zhuǎn)的小燕子說:“留下它干麻,它是益鳥,放了它吧,讓它去找媽媽。”我說:“它還沒完全學會飛,路上人多車多的,若再落入小孩手里,準會活不成,養(yǎng)兩天,等它會飛了,我就讓它飛回大自然找媽媽去?!?br />
天黑了,我怕它冷,就用一塊軟毛巾把它裹著,放在一個小紙箱里。此時顯得一點也不膽怯的小家伙可能是怕我們傷害它,老是往外跑,更本不情愿待在我為它營造的“窩”里。它非旦不接受我的好意,連老公給它的米粒也不吃,后來老公只好將它小的無法下手的小嘴掰開,強行把米粒塞進它嘴里。
第二天,我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個小紙箱。奇怪,咋沒有了呢?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還自責自己昨天為什么不放了它,這下可好,丟了吧!它也不會找食吃,萬一餓死了咋辦?我正要拿苕帚掃地,發(fā)現(xiàn)小燕子竟然蹲在苕帚上。見我要去捉它,機靈的一蹦,展開雙翅飛撲到地上,我也神速將手一伸,把它擒在手中。此時的我,欣喜若狂,小心奕奕將它高高托起,并仔細端祥著這只非常嬌美的小猶物。
哇!原來小燕子竟然這——么——美!小巧可愛的讓人生憐。你看它的羽毛,多像烏藍黑亮的黑綢緞;肚皮上的羽毛是白色的,就像穿著白襯衫的紳士;一對超過了自己身長稚嫩輕薄的翅膀;小而圓的兩只眼睛炯炯有神;它的尾巴,活像直插在身后的一把剪刀;如米粒般尖尖細細的小巧嘴巴;像小細鐵絲般干瘦、尖細、光滑的小爪子。哎呀!無論你從那個角度去審視它,都非??蓯郏赖慕心銦o法形容。我愛不釋手地捧著這只小可愛,就像捧著一枚千年的珍珠,生怕它掉在地上被摔壞了。
下午,小屁孩放學回來,誰知,我的那個寶物竟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還呼朋引伴來了一群小孩,孩子們七嘴八舌爭先恐后管我要小燕子玩。我一邊用手溫柔地撫摸著小燕子光滑的羽毛,一邊對著這群小孩說:“小燕子不小心掉進水盆里了,它的羽毛還沒很干,你看他跟我已經(jīng)混熟了,我看它直哆嗦用軟毛巾把它裹上,它也不反抗了,溫溫順順的待在“窩”里,喂它米粒時也不像第一次總是緊閉著小嘴。這小精靈,還真通人性,知道我對它沒有惡意,很愿意接受我的善良?!毙∑ê兘?jīng)我這么一說,爭先恐后地說:“小曹奶奶,把小燕子給我;小曹奶奶,把小燕子給我;讓我把它揣在懷里暖著,這樣它就不冷了?!?br />
第三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還是急著去看我一心掛念著的那只小燕子,只可惜它再也不向以前那樣蹲在苕帚上,見人一來就撲通撲通躍躍欲飛到地上亂跑,而是硬邦邦地躺在紙盒里。此時此刻,難過、自責、埋怨、內(nèi)疚、悔恨齊向我襲來:哎!我難過的是,多么可愛、機靈、美麗的小燕子啊,你再也不可能飛到大自然里去找媽媽了,因為你已經(jīng)死了;我自責的是,不該把它放在裝滿水的水盆旁邊曬太陽,如果沒有這盆水,它就死不了,我就是殺死它的罪魁禍首;我埋怨的是,自己當初為什么不把它放掉,如果放了它,或許它還能繼續(xù)活著;我內(nèi)疚的是,不該讓這些小孩把它當成了玩物揣在懷里,小孩的手無輕重,它那么嬌小,只要是稍微用力一捏,很可能就把它的五臟六腑捏碎了;然而,最讓我感到悔恨的就是,不該將它撿回來!
我望著躺在紙箱里一動不動安靜凄美的小燕子,心痛地用雙手將它冰涼的尸體輕輕托起,讓它永遠長眠在我院中的花盆里。
也不知怎的,就在我刨坑埋小燕子的一剎那,鼻尖陣陣發(fā)酸,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念有詞:美麗可愛的小燕子啊,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情愿把你埋在這里的嗎?因為,你是春的使者美的化生;你是花紅柳綠的代言;你是溫煦祥和的向征。你才來到這個世上,只與迷人的春天打了個照面,就悄然隱身退去;你嬌小柔弱的那么可愛,你真的很美很美,美的東西真不該一閃即失,應該如歲月長存,經(jīng)久不衰的呀!
我非常難過地正在埋著小燕子,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稚嫩如天賴般熟悉的童音——“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瞬間,我的負罪感陡然被升華到了難以自控的地步,此時此刻,我多么多么渴望有誰能啪啪啪狠狠重重地給我?guī)讉€響亮的大耳光。是啊,小燕子,你是春的使者,若沒有了你,不知我們?nèi)祟愡€會有春天嗎?
水里因為有魚、有蝦才有了靈氣,森林里因為有鳥、有獸才有了活力。以往總能看到池塘、河堰、水田里大大小小成群結隊的魚蝦在水里歡快地暢游,泥鰍在水里盡情地蹦跳;抬眼便可見到活蹦亂跳你追我趕的野生動物在山間叢林里嬉戲玩樂。而今生態(tài)被破壞,環(huán)境被污染。最不可饒恕又可恨的因人類肆意過度的捕撈獵殺,讓山間的動物,水里的魚兒竟成了貪婪人類餐桌上家常便飯的山珍海味,而讓很多魚類絕種,讓很多物種永遠退出和諧、寧靜、幽美無比原生態(tài)的大舞臺。曾經(jīng)的碧水青山被兇殘的人類遺落在了濫采濫伐,濫捕濫殺里,再也回歸不到詩情畫意原生態(tài)的美感里。
一只讓我巧遇偶得的飛來燕,不幸的是你的雙翅還沒長硬,就被我的粗心大意把你給殺死了。對不起,你這只小巧玲瓏的飛來燕,是我無意間殺死了你,請你原諒我的過錯,饒恕我的罪孽。
我別無它求,只愿來生你還能變成一只漂亮美麗自由飛翔的小燕子;愿來世的天更藍,水更綠,花更艷;愿自然界里所有的野生動、植物都能成為我們?nèi)祟惖暮门笥?,都能與你們和諧共處;愿我們?nèi)祟愒僖矝]有亂砍濫挖,濫捕濫殺;愿我們?nèi)祟愒僖膊粫蛱摌s攀比和過度膨脹的利欲讓自然界里的很多動物、植物、水生物成了填充人類貪婪欲望的犧牲品,甚至讓自然界里的很多物種慘遭家族性的滅絕;愿來生的人類人人都能獻出一點愛,盡心維護好自己的家園,重新還原一片鳥語花香,碧水藍天,讓你們在優(yōu)美如畫清新怡爽的大自然里結伴而行,輕快地翻飛,自由地翱翔!
飛來燕,我想,來世的你一定會生在非常和諧靜美的原生態(tài)環(huán)境里,也一定會很幸福的。因為習主席說過:“不要金山銀山,只要綠水青山?!痹肝覀?nèi)祟惤^不再顧此失彼、急功近利將自然界里的野生動、植物寅吃卯糧般地趕盡殺絕。
人因自然而生,人與自然本來就是一棵共生關系的長青藤,是不可分割的生命的共同體,所以我們?nèi)祟愇ㄓ凶裱匀弧⑸拼匀?、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好生態(tài)自然,與自然和諧共存,人類的家園才有鳥兒鳴花兒艷,山青青水藍藍,鹿喜兔歡狼奔虎躍的和諧熱鬧的動人畫面,我們?nèi)祟惖募覉@才會四季風景如畫,美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