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閑話拖鞋(散文)
近來聽一位在日本留學多年的同學說,日本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喜歡拖鞋的,就是平民百姓,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換拖鞋,而且每到一個房間都要換拖鞋,如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浴室、臥室、陽臺等地方的門邊都放有拖鞋。可以說日本人在家里的基本上是以脫鞋,換鞋,度過每一天的日子。上班進了辦公室要換上拖鞋才開始工作,就是外出溜達,也是穿上拖鞋就出門了。
據文獻記載,最初的拖鞋是以質地堅硬的木板做成,稱之為“木屐”。孩提時沒見過這種拖鞋,只是聽長輩說,過去的大戶人家穿拖鞋,而且是木頭做的,土家族人則稱之為“木屐子”。如今這種木屐早已離我們遠去。我們只能通過電視劇和文獻來了解。據東方朔《瑣語》中記載:“春秋時介之推逃祿自隱,抱樹而死,文公撫木哀嘆,遂以為屐?!笨梢姡敵踺d入史書的“拖鞋”,只是出于對死者的悼念,與休閑無關。在我國南北朝時期,謝靈運將其經過改造,故也稱“謝公屐”。有句唐詩“腳著謝公屐,身登青云梯”,說的就是這種木屐?!都t樓夢》里的多情公子賈寶玉經常穿的也是這種木質拖鞋。至于它如何流落民間又漂洋過海到了日本,不得而知。
據史料記載,第一雙塑料拖鞋于20世紀50年代在法國問世,我國在1960年才生產出塑料拖鞋。時至今日,泡沫拖鞋,廉價而且耐用,讓拖鞋更加“平易近人”。
近幾年來,健康環(huán)保成為時尚,不少商家與時俱進,以皮、木、竹、麥稈等天然材料制造的拖鞋不斷涌現,還開發(fā)出可按摩足底穴位的拖鞋,按照中醫(yī)理論應該是有保健功能,只是還沒有見到這方面對比研究的資料。如果說它能醫(yī)治百病,那也是吹的。
如今中國人的居住條件顯著改善,同時也逼著人們要有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拖鞋就自然進入了百姓家,裝修時在進門的地方大多會配置一個鞋柜。到人家去串門,第一是按門鈴,第二是換鞋??蛇@規(guī)矩讓很少進城的鄉(xiāng)下老人不太習慣,因為他們從小就自由自在地生活,每天從家里去田里,再由田里回到家里,除了晚上洗澡后換上布鞋,平時幾乎是不需要換鞋。幾年前有一位親友到同事家玩,人家叫他換鞋,還以是別人覺得身上臟,讓他郁悶了好幾天。有的老人偶爾到城里兒女那兒去玩幾天,大多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理由是在城里一進屋子就要換鞋。我想不是單純換鞋的問題,而是對陌生的環(huán)境不太適應。
到了新世紀人們對拖鞋的興趣不減,從拖鞋數量的多少就可了解同事的人氣指數??扇藗冎饾u發(fā)現,拖鞋也有不好的一面,如是臭腳,換上拖鞋味道更大,影響聚會的氛圍,如有腳氣病還可以通過拖鞋傳給他人,特別是家里一般不會將僅穿一次的拖鞋就馬上拿去消毒。因此現在又時興給來的客人準備一雙鞋套,這就少了經常要清潔消毒的苦惱。偶爾外出,發(fā)現不少城里的賓館里已有備用的一次性拖鞋,讓人感到住的更加放心、舒心。
在中國有許多禮儀,拖鞋也不是什么地方可以穿的。清人徐珂認為:“拖,曳也。拖鞋,鞋之無后跟者也。任意曳之,取其輕便也?!卑础叭我庖分倍x,說明拖鞋是休閑之物?!冬F代漢語詞典》中有關拖鞋的條文中還特別注明,拖鞋一般是在室內穿。
小時平時就是穿媽媽做的布鞋,夏天在家或在外面玩耍,一般是打赤腳,直到上大學后才買了一雙拖鞋,主要是用于洗澡堂洗澡,不然自己的棉鞋或皮鞋就浸濕了?;氐嚼霞乙话悴粫┩闲驗橥良胰藢Υ┩闲娜藳]有什么好印象,認為穿拖鞋就是不想干活,有游手好閑之嫌。曾經教過我的楊老師就有一段與拖鞋有關的故事,那是20世紀70年代,他大學畢業(yè)回到土家山寨工作,平時他隨意慣了,不論在家里,還是偶爾出門總是喜歡穿拖鞋,可他夫人的父母可看不慣,認為他像一個二流子,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最后好在他夫人的堅持中,但還是拖了兩年多才結婚。
在我國,室外穿拖鞋受到許多風俗、制度甚至是法規(guī)的約束,就是過去穿木屐的有錢人也只是在自家院子里悠蕩?,F在學校規(guī)定學生、老師不準穿拖鞋上課。據報道,駕駛員穿拖鞋容易發(fā)生車禍,因此交警規(guī)定駕駛員不準穿拖鞋上路。許多高檔休閑場所規(guī)定穿拖鞋不得入內。如西裝拖鞋在舞池里轉,或穿著拖鞋在政府機關里晃悠,確實讓人尷尬。不過有些地方也有例外,如醫(yī)院醫(yī)生一般不準穿拖鞋上班,可在手術室的工作人員是要穿拖鞋的。
拖鞋是人們生活中的一件生活必需品,換上拖鞋不僅是讓自己的腳放松,還會讓人感到隨意和心情舒暢。不過穿拖鞋前要充分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和文明規(guī)定,入鄉(xiāng)隨俗很重要,不然腳雖然舒適了而心情卻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