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新生】風雨花開的春天(散文)
春悄然的生長,一簇不知名的鵝黃帶來乍然春意,暖陽般的色彩,和緩了被冬季寒冷干燥的思緒,小區(qū)里長在大門與樓房外墻之間,主干纖細而高挑的桃樹,搶先盛開滿樹桃花,一襲淡雅溫婉映入眼簾。
彎延小徑旁的草坪,嫩綠的草尖已稀疏地破土而出,物業(yè)用火燃著了覆蓋一冬的枯草,擔心傷到那點點綠意,又無可奈何,只是心中徘徊著“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櫻桃的花苞綠意成簇,棵棵春綠擁擠成一團,枝條盡顯生機,濃郁了春色。
天似霧非霧的朦朧,隱約雨的味道,窗前球型低矮的花樹也滿是粉紅的蕾,柳葉尖尖的嫩黃透綠。
靜靜的夜晚聽到初雨的滴滴噠噠,今年的春雨似乎比往年早了許多,好奇地透過雨珠密布的窗玻璃向外看,街燈下浮起濕潤潤的反光,路上的車緩緩地駛過,光與雨交匯的巷里煙雨紛飛。
騎電車的人淋濕了長發(fā),淋濕了匆忙,沒備好雨具的倉促,讓雨夜的路有些漫長,細雨綿綿潤物無聲。
夜靜了,雨停了,只有霓虹的喧囂和雨后水亮水亮的街,想象明晨的雨露桃花和含春待放的新蕊,已是愜意襲上心頭。
晨的雨霧似青紗,隱沒了連綿的群山,若有若無在如煙的縵帳中,沙里河依然晶亮地破霧而去,朦朧在雨霧里的古城,和城外的小橋,還有年少的記憶。
小憩的午后,雨又淅淅瀝瀝,路上的車流中,急燥的司機濺起一排水花,車前的雨刷不停地刷動著車玻璃上的落雨,停車凝視樹上的新芽,怕倏然錯過靜而微妙期盼已久的愉悅。
雨的味道沁人心脾,在無人的空曠中,摘下不得不戴的口罩,深深吸入透著泥土、花香的氣息,讓春穿過胸膛,貪婪地奢侈著大自然的芬芳。
谷雨是春天最后一個節(jié)氣,花樹搖曳,乍暖還寒的北國春寒料峭,寒流倒襲,呼呼的風聲帶著沙粒,狠狠敲打著所有的阻擋,風把紙片翻滾著拋起,宣泄著所有的肆虐,街對面小區(qū)冷風中狂舞的柳絲是隔窗風景,絳紅琉璃瓦的亭子,安然在躁動的春風里。
又是一個早晨,依然是一波一波呼呼的風聲,時而似敲打的鼓,時而猶如洪流滾過的聲音,偶有夾在風中的砂粒,突然打在窗上的脆響,雖是春天還會感受著寒冬的冷,街上無人,只有車輛來去,想那些花開滿枝是不是已提前飄落。
順其自然中也有始料不及,每個季節(jié)都有難測的情境,路人圍起頭巾或戴上帽子,抵御近幾天的深深寒意,陽光也淡淡地從云里露出,沒有光芒,遠處的楊樹退黑,似綠不綠的顏色。
空調吹著暖風,消融著窗外冷風擠進室內的涼,聽著陽臺窗玻璃被大風鼓動的轟響,窗外桃花被風吹的稀疏,花枝堅強地隨風旋晃,幾日的氣溫驟變,換了薄衣的人們翻箱倒柜,重又裹上厚厚的冬裝。
今天風住云停,天空湛藍,太陽似乎離遠似的,寒冷依舊,被風鼓動的耳膜終于舒緩下來。
暮色向晚,氣溫沒了透骨的寒氣,約朋友出去走走,街燈下盡顯冷清,偶有稀落的幾人,也是執(zhí)意出來鍛煉身體的。
冷熱交替的春夏之交,公園里枝干已潤色鮮活,仍有未萌動的禿枝是冬的影子,那樹干、枝、葉都是一色的姹紫的景觀樹,片片嫩嫩的紫色,給春添了別樣生機。杏樹各有春光,樹干粗老被修剪精致的開得繁花似錦,有紅中含白的滿枝春蕾,瓦蘭的天穹之下,稚童撫摸著剛從地面拱出的嫩芽,天真好奇。
天氣微冷,河水滾滾地向南流淌,烏爾吉沐淪河及沙里河交匯處水勢很大,河風側耳吹過有些濕潤,河灘上去年齊腰深的荒草,被風吹的倒伏,來到河灘尋找薺菜,似乎來的早些,只見到幾棵銅錢大的灰綠的蒿,點綴在深荒草叢里。
沿著河堤向河岸邊的林中走去,往年那片濕潤含沙的林里長滿蒲公英,天然的野菜佳肴,讓人們趨之若鶩地尋找,朋友悵然若失,很難尋到的蒲公英很小,林中楊樹枝條似綠微綠,那紅屋頂的鄉(xiāng)舍,隱約在這微綠泛白中,偶爾聽到幾聲犬吠雞鳴。
春風徐徐,陽光下潺潺流水,驚起戲水的野鴨飛向遠處,又悠然地落在水中,灘涂點點微綠如針如錦地映入眼簾,隔水對岸的柳林,泛出成片的嫩綠,寫意的春暮之色,與夕陽下粼粼波光相映,鏡頭中的柳林、河水相接湛藍的天空,舉目間白云如煙、如綿,輕柔得似乎離地近距天遠。
樸素的日子默默與天地相融,所有的寒暖略過心頭,傾訴無言于景色中,于鏡頭前,任思緒徜徉在清凈的世界。
四月天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上午還晴暖和煦,下午又寒冷風起,田野上拖拉機轟鳴,農民忙著耕種,渠梗上的荒草中長出尖尖的草芽,空氣中彌散著青草拔芽的味道,渠水緩緩地滋潤著一片齊刷刷的楊樹苗,樹苗隨風歡暢地吸吮著,吐出嫩綠卷曲的葉,蒲公英不畏干旱、不畏寒冷,在向陽之處開著金燦燦的花朵,驚喜吃了一冬棚里返季蔬菜的人們,曾經饑荒年代裹腹的野菜,如今是餐桌上的佳肴,在春暖花開之季,即便廖廖無己,也總有尋尋覓覓的人。
“五一”時節(jié),一夜之間便是陽光和煦,萬物舒展,門前河岸的楊柳已是綠意盎然,放眼四野已是綠色世界,樓下的榆葉梅粉中透紅、紅中微白,開得層層疊疊,因疫情沒上學的孩子來到戶外。嘰嘰喳喳享受溫暖的春日,老人們三三倆倆地坐在木椅上,開心地聊著,愛美的女生終于從裹緊的厚衣中換上飄逸涼爽的裙裝,這個春日過山車似地達到溫暖的峰值。
驅車奔向洞山,探尋山中的春光,一路望見河岸邊的白楊已樹樹蔥蘢,遠望綠波相連,當綠色晶瑩剔透的綻放,生命便煥然一新。
暮春之時,這片曾經的山中果園,雖已疏于管理,但景色悅目,此刻最美的是果樹、杏樹,枝與枝疏離交錯相連,花與花疏密有間,蜜蜂嚶嚶在花間采蜜,花叢旁走過,蜂會在你的身前身后狂飛,嚇得女孩大驚,生怕被蟄,不停地驅趕。蜂也在驅離這些攪動它寧靜安好的不速之客。
路邊一棵低矮的令人忽略的植物,葉抱成椎狀,黃豆粒般大小的五瓣花,花瓣粉白,花蕊微黃。花蕾粉中吐紅,米粒大小,花和蕾都密實成串,小而精致的花與蕾第一次遇見,這是罕見的花樹,猜想或是小時候吃過的“蘇打米”樹,果實與綠豆大小一般,酸酸甜甜!童年的記憶總是想起。
遠山處,呈大片褚色,山不險峻,卻處處生機,褚色的底色上杏花如雪,芬芳染透了山野,坡頂處有片耀眼的粉紅,這是溫濕適宜提前綻放的映山紅,雖微少,卻是山中最艷的色彩,來時的小失望消失地無影無蹤,過些時日就是滿山的姹紫嫣紅,代替此時杏花的雪白。
遠望束束綠色裝點著坡頭,那褚色,白色、綠色、微點的嬌粉,似春天油彩的畫卷,有人來的失望,沒有心中期盼的生動鮮艷,我倒覺得恰到好處,錯落層次的美感,更滿足欣賞的初衷。
大片相生相伴的老樹,讓歲月磨礪的遒勁,枯枝折落在地,新葉卻稀疏在枝頭,老樹年久的枝干,刻畫了滄桑變換,枝枝干干遮蔭蔽日,陽光從枝叉間透過,更多幾分輝煌,為老去的歲月增添四射的魅力。
經歷了暴烈的氣溫變幻,已是春風化雨,樹木成蔭,微風送來陣陣花草的清幽,牛兒在牧人的呼喊中,正仰頭偷吃榆錢,春天在風中雨中進入草長鶯飛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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