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神采飛揚】渭水,三秦兒女的母親河(散文)
我對山水的熱愛,是愛到骨頭縫里的。我知道這是因為什么。我的家鄉(xiāng)一馬平川,所到之處皆是平地,根本看不見山川與河流的影子。懵懵懂懂時,我天天盡情地馳騁于腳下的那塊黃土地上,打心眼里覺得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的瑕疵??扇兆泳昧耍衣铝?,從課本上知道了家鄉(xiāng)以外的世界,自那以后,便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的土地上缺少很多很多。山與河,便是其中的一分子。家鄉(xiāng)沒有山,也沒有河,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要是急切想一睹它們的風(fēng)采,也只能在腦海里以及美夢里想一想了。根據(jù)課本上的文字描述和插圖,對于山與河,有了一點了解。我知道山是高高的,河是長長的。還知道山里、河里有很多寶貝。這些都是書本上寫的。
我已經(jīng)不滿足書本上的解釋了,急切想站在山腳下一睹山的風(fēng)采,還想蹲在河邊輕輕撫摸被河水沖刷多年的鵝卵石。不知在多少個香甜的美夢里,夢見自己來到了山腳下,邊豎起耳朵仔細(xì)傾聽山腳下的嘩啦啦的水流聲,邊慢悠悠地順著山間的小路漫步。夢突然醒了。失望極了。可我一直以來都很幸運。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山。登上山頂時,迎著呼呼吹來的風(fēng),心里別提有多么的爽快了。那座山不是很高,光禿禿的,除了石頭便是砂礫,但也令我欣喜不已。只是那座山的腳下沒有河,著實有些可惜。要知道,第一次見到山的那一天,離我從課本上知道山,已經(jīng)有好些個年頭了。即便如此,也很開心。我深信自己早晚能見到河,肯定和書本上的河是一模一樣的。
我真的見到河了。那條河的名氣很大。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是我初次離開家鄉(xiāng)遠(yuǎn)赴他鄉(xiāng)的日子。在家的時候,覺得平平淡淡的生活沒什么,可突然要離開了,在短時間內(nèi)不能回來,心里別提有多么的難過了。一路上,我不斷在嘆氣,惹得周圍同行的乘客時不時地向我投來質(zhì)疑的目光。我滿腦子都是自己待在家鄉(xiāng)的情景,對窗外的風(fēng)景毫無興趣。客車在高度公路上急速飛馳,我能感覺到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正一閃一閃地從眼前一閃而過,可我并沒有興致觀看。我始終在腦海里回想著記憶里的往事,試圖以此來慰藉自己那顆急需安慰的心靈。不知道客車究竟走了多久,我只記得有人大喊了一聲:“看!那就是渭河!”車廂里頓時變得亂哄哄的。那些昏昏欲睡的乘客紛紛有了精神,隔著客車的玻璃窗朝遠(yuǎn)方張望?!拔己?!真的是渭河!”有些乘客激動得聲調(diào)都變了。我連忙抬起頭來,朝窗外望去,不遠(yuǎn)處果然有一條大河?!澳蔷褪俏己印!蔽疫呍谛睦锬钸?,邊用衣袖擦了擦客車的玻璃窗,瞪大了眼睛望著期盼了很多年才見到的河。眼前的渭河,就像一條巨龍盤踞在大地上,看不見頭尾在何方。聽不見水流聲,也只能在腦海里想一想了。我多瞅了幾眼不遠(yuǎn)處的河川,便閉上了眼睛:我變成了一只水鳥,迎著微風(fēng)在渭河的上空自由自在地翱翔。有魚在水里游,我想去調(diào)戲它們,便徑直沖了下去,擦著水面在那些魚的頭頂飛了過去。剛剛還聚集在一起覓食的魚兒,仿佛一下子變傻了,還是擠在一起,可沒過幾秒鐘,它們便匆匆散去了,惹得我特別興奮,和渭水一起合奏了一曲又一曲。
第一次見到渭河,從映入我的視線到最終消失,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可對我來說,那幾分鐘是格外漫長的,好像有幾十年、幾百年那般長。我將那幾分鐘看到的畫面深深地刻在了腦海里。只要遇到觸動心扉的瞬間,或者在心情低落的時候,準(zhǔn)會將腦海里的幾幅畫找出來,一遍又一遍地仔細(xì)觀賞。我眼前的畫面是有靈性的:夕陽坐在西山頭,發(fā)射出一道道暗紅色的光芒,將渭水河畔的生靈籠罩了起來,為它們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暗紅色的外衣。河水順著河道潺潺而流,一群又一群的飛鳥奏著樂曲盤旋在蔚藍(lán)的天空,河畔的水草隨風(fēng)搖曳著發(fā)出“沙沙沙”的響聲,還有水里的魚也沒有閑著時不時地打個挺。在半空中飛翔的云朵也會前來湊熱鬧,總會飛到水天相接之處,和渭水來個最親密的接觸。夕陽落山了,夜色漸漸暗了下來,風(fēng)停了,水不動了,魚兒休息了,飛鳥也早早回家了,但渭水河畔依然是熱鬧的,那些辛苦勞作了一天的農(nóng)夫正撐著小船唱著漁歌踏上回家的道路。
我的確很幸運,我真的來到了渭水河畔,圓了多年的夢。由于工作變動的原因,我來到了渭水濕地公園附近的開發(fā)區(qū)工作。到那里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地想去近距離地一睹渭水的風(fēng)采。可基于種種原因,并沒有如愿。我也只能在閑暇時,站在辦公樓的樓頂,踮起腳尖一次又一次地向渭水的方向投去一道道的目光。可多次努力卻是徒勞的,啥也沒看見,啥也沒聽見。我在等待時機。只要時機一到,一定會親自跑一趟。時機終于到了,盡管那天的天氣不好,天空中灰蒙蒙的,可我依然堅定地踏上了奔赴渭水河畔的征程。那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早已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我什么也不顧了,只是快速朝渭水河畔奔去。我一路狂奔,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也沒有停止,直到一處茂密的叢林呈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這才停了下來。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渭水護堤林和渭水濕地公園。護堤林一方面是用于防護河堤,另外是用于觀景的。放慢了腳步,順著平坦的路面朝前走。不得不說,護堤林的設(shè)計理念是非常超前的,能夠把園藝和水利工程結(jié)合在一起,是非常難得的。通過路旁的標(biāo)志牌上的文字說明,對于護堤林,我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了解。護堤林由不同的樹木、花草構(gòu)成,根據(jù)節(jié)氣變換的自然規(guī)律,在不同的區(qū)域種植不同的樹木、花草,在一年四季呈現(xiàn)出多層次的與眾不同的自然景觀,給人帶來“移步換景”的感受。在這里,春天能看到百花爭艷的美景,夏天能看到郁郁蔥蔥的景象,秋天能看到一片片的金黃,冬天能看到只屬于松柏和冬青的蒼翠。路旁的石碑上刻有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寶以及渭水流域圖。發(fā)現(xiàn)那張圖后,我趕緊用手機拍了下來,繼續(xù)朝前走。那時恰好是冬末,渭水濕地公園里的景致就顯得有些蕭條了,目之所及光禿禿的,毫無生機可言。但深信到了春季,這里肯定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春景。
我加快了腳步飛跑起來,耳旁有呼呼的風(fēng)聲。離渭水河畔越來越近了,我能隱隱看見水面,也能聽到水流聲了。我很激動,跑得飛快,恨不得后背上直接長出一對翅膀飛過去。當(dāng)跑到渭水河畔的時候,已經(jīng)累得快要喘不上來氣了,心跳也是極其猛烈的,可我并沒有坐在原地休息,只是長長喘了幾口氣,便找了一處高臺跳了上去。我張開懷抱,朝天空大喊了幾聲,廣袤的天際頓時吞噬了我的聲音。我的目光順著河道在游走,河面已經(jīng)凍住了,到處是很大的冰塊。河畔的水草也早已干枯了。河灘里除了沙土便是干枯的草。天空中沒有鳥飛過,只有重重疊疊的云。我沒有料到自己期盼了很多年的渭水河畔竟然是這樣的??梢暰€中的蕭條,并沒有讓我覺得眼前的風(fēng)景有多么的不好。反倒覺得眼前的一切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活力。那些干枯的草,只要被春風(fēng)輕輕一吹,便會重新變得綠油油的;還有河道里的冰塊,要是天氣暖和了,那些冰塊就變成了水,順著河道緩緩地流淌;河水暖了,鳥兒、魚兒肯定也會來光顧的。想到這里,我仿佛看到了春日里的渭水河畔:藍(lán)天白云之下,飛鳥擦著河面在飛,魚兒在水里嬉戲,岸邊的青草仿佛在給飛鳥和魚兒伴舞。“太美了!”我禁不住在心里贊嘆了一句。雖然眼前的一切是有些蕭條的,可敢肯定美景并沒有多么的遙遠(yuǎn)。冬天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是的,一切都會馬上變好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著,轉(zhuǎn)身踏上了歸途。
歸來的途中,我一直在想,渭水怎么會變成渾濁的呢?其中的原因,我知道。但我記在腦海里的渭水卻是清澈的,不為別的,只因渭水養(yǎng)育了三秦大地的人民。渭水是三秦兒女的母親河。作為三秦兒女,我們要拿出所有的愛心去愛她,將她永遠(yuǎn)記在心里?;诟鞣N客觀原因,渭水的現(xiàn)狀是令人堪憂的。幸運的是,近年來,渭水的現(xiàn)狀得到社會各界的密切關(guān)注。我深信,只要每個三秦兒女都能為渭水的治理盡一份力,渭水定會以原本的面目呈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綠水青山并不是童話中的世界,只要付諸于行動,那些總會呈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渭水橫亙于黃土高原之上,天天奔著朝陽、黃河滾滾東去,我們也帶著我們的夢跟著一起往前走。在渭水的滋養(yǎng)下,我們在祖國大地踏上了一道又一道的印記。那些印記里有我們的幸福,我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