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雨(散文)
一連幾天,斷斷續(xù)續(xù)的又下了幾場雨,發(fā)覺今年的梅雨季特別長,來的也特別早,從三月份就開始不間斷地下,一直到現(xiàn)在的五月尾,期間晴朗的天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這不,今天老天爺這張臉,又是陰沉著的,悶悶不樂的樣子,估計又會有雨。果然,到下午2、3點鐘的時候,雨來了。來了我也不怕,今天我可是有備而來,雨鞋雨傘都帶著,吸取了前幾天被淋成落湯雞的教訓(xùn)。
雖然被雨淋著,但我依然還是喜歡雨的,更喜歡在雨中漫步。正好今天這雨,沒有雷聲,沒有閃電,不像前幾天的那場大暴雨,雷鳴呼閃,炸得人膽顫心驚。這是一場很平和的雨,音律舒緩,正合我意。
既來之則安之,不如早點下班,去賞賞雨景透透氣。
撐起雨傘,漫步行走在雨中,看著雨密密斜織于叢林中,花草樹木盡情地享受著雨的洗滌,各種葉子在雨點的節(jié)奏中輕盈地舞動著,順著枝干流下的雨珠晶瑩剔透,像珍珠,像寶石,掛在枝丫上,落在草叢中,煞是可愛!那綠色的銀杏葉比起秋天的銀杏葉,更有一種年輕的韻味,葉片大小一致,豐盈,厚實,緊致,散發(fā)著青春的魅力。走在河邊,河面上雨柱如織,雨點在跳躍,像在彈奏著一場盛大而又優(yōu)美的鋼琴音樂會,擊起無數(shù)的圈圈漣漪。樹林中依然有鳥鳴啾啾,嗨!可愛的小精靈們,你們一家仔窩在一起,嘰嘰咕咕的商量著什么呢!
行至沔陽公園,如置身綠的海洋,滿眼的綠色覆蓋眼球,那叢林,青草,樹葉沐浴在雨中,更加地翠色逼人,不由得想起詩人艾青的《綠》:
好像綠色的墨水瓶倒翻了
到處是綠的……
墨綠、淺綠、嫩綠
翠綠、淡綠、粉綠……
綠的發(fā)黑、綠的出奇
刮的風(fēng)是綠的
下的雨是綠的
流的水也是綠的……
那雨水中夾帶著草木的清香,清新的空氣讓人心肺沁然,通透而舒暢!雨洗禮著空氣中彌漫的塵埃,清洗著大自然的污垢,而人的心靈又何嘗不是如此需要沖刷清洗呢?在這個金錢至上、物欲橫流、真假難辨的快節(jié)奏年代,多少靈魂被扭曲,多少良知被泯滅,而我只能選擇沉默,習(xí)慣了讓雨沖刷心靈,習(xí)慣了一個人獨處大自然,如果這些花草樹木能夠說話,該有多好??!
公園里也有三三兩兩的游人在雨中漫步,有的在樹下靜靜的觀雨,聽雨,更有甚者沒打傘的,在雨中行走,這是存心要和雨如此親蜜接觸的“肌膚相親”嗎?看那人,低著頭在雨中不緊不慢地走著,似在思索,似在聆聽,大有“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灑脫!是想索性讓雨淋個通透吧。
小時候是極不喜歡雨的,討厭雨,因為一下雨就路面泥濘,不能出去玩耍,成年后,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雨,更喜歡靜靜地聽雨。
曾聽過冬雨,冬天的夜晚,清冷寂靜,靜得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聽見窗外“唰唰”的雨聲,“夜闌臥聽風(fēng)雨聲,片片雪花入夢來”,冬夜聽雨,聽的是一種天籟之音,那靜謐的意境總是會將我?guī)Щ氐竭b遠的童年,朦朧中仿佛又看見兒時的小村莊,正升起裊裊的炊煙,輕煙籠罩,放學(xué)回家,母親總會端出熱騰騰的飯菜,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感覺那時候的冬天,處處都冒著騰騰的熱氣,不覺得寒冷,是那樣的溫暖而又安詳……
也曾聽過秋雨,秋雨是凄美的!“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站在桂花樹下聽雨,看著飄飛的落葉紛飛,你會聽到離別的滋味!“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秋雨瀝瀝,纏綿如絮語,仿佛在訴說人生的一半明媚一半凄涼,穿插著人生的酸甜苦辣……
最讓人懷念的是春雨,春雨是落在人間的一首詩,是“三月春雨貴如油”的喜悅!是“四月春雨潤如酥”的歡暢!春雨,是人間的精靈,是塵世的使者,滋養(yǎng)著萬物生靈。山河蒼翠,都氤氳在綿綿春雨里,悄悄孕育著一個個新的希望!醞釀著一份份青澀的情緒與感動?!白栽陲w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此時聽雨,最能勾起人無限暇想與回憶,會讓你記起曾經(jīng)青澀的模樣,那些青蔥歲月里的年少往事,那情竇初開的年少情懷,也只有在這樣的綿綿春雨里,悄然綻放,不被人察覺。
最驚心動魄的就是夏雨了,夏雨性格多變,時而急躁暴性,時而像小孩子,時哭時笑,捉摸不透。
記得前幾天的那場大暴雨,早上出門都還是好好的大太陽,可不一會天空就開始變了,陽光逐漸往云層里躲,烏云漸漸霸占天空,烏風(fēng)黑浪,“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讓人懷疑天空里是不是有個妖怪在興風(fēng)作浪,果不其然,不一會,傾盆大雨就來了。
此時聽雨,像極了脾氣暴躁的兩口子吵架,先是雨點噼里啪啦,就像女人喋喋不休,嘮嘮叨叨,接著雷聲轟轟,像男人低沉的吼叫,繼而電閃雷鳴,刀光劍影,鍋碗瓢盆“乓乓”響,最后,那雨終于像情緒失控的女人受了莫大的傷害,“嘩”地一下嚎啕大哭起來,雨水像開了閘一樣奔涌而下……兩個小時之后,暴雨漸漸平息下來,像哭累了的女人開始慢慢喘息。
夏雨雖讓人無可奈何,但也最接近現(xiàn)實生活,在人生的跋涉中,有誰能夠一直風(fēng)平浪靜的走下去?有時候那些突如其來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就像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fēng)雨,讓人措手不及么?而這陰晴多變的暴雨天,正是考驗我們的承受力與應(yīng)變力的時候,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能見彩虹?只有多經(jīng)磨難多歷練自己,才能在艱難的跋涉中風(fēng)雨無阻!
紅塵滾滾,人海茫茫,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兵荒馬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隱痛辛酸,在這個薄涼的世界,希望我們都能遇上那個能為你遮風(fēng)擋雨的人,如若沒有,也希望你能有一份聽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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