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醒】在路上的女人(散文)
從公司辦公區(qū)到項目處,走路需要半個小時。
過人行道的時候,一排車全部停下來讓我,我想快些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步履維艱。我的腦袋拼了命地往前抻,雙腿卻拖拖拉拉,這讓我感覺有些踉蹌,力不從心。我不得不假裝小跑起來,雖然速度并沒有提高多少,但是我不愿意耽誤別人的心情,司機朋友們應該能感受得到吧!
身上背包里裝著僅有兩斤多的辦公本,上面貼了我喜歡的櫻桃小丸子保護膜,一個紙質(zhì)筆記本,是綠色森林牌的,雖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它家的筆記本基本上都是軟皮的,紙張厚實,這種柔軟和厚實的感覺讓我心里踏實。一個粉色印著“阿哩”的保溫水杯,都是我熱愛的小物件。
天氣很熱,沿著河邊蜿蜒而行,絲絲涼意,似有若無。路邊的幾棵小樹獨自倔強地欠著身體,烈日下稀松的樹葉蔫蔫的。地上樹影斑駁,偶有微風拂過,樹蔭便隨風輕擺,深吸一口氣,熱浪襲來,眼前一片迷茫!
過橋的時候,遇到一對母子,母親提著一個印著XX培訓學校的字樣的背包,扯著孩子努力向走前,不過移動的速度也并不算太快。她走路的時候,一條腿先邁出來,然后另一條腿必須用力甩一下才能往前,屁股扭得老遠,這樣子看起來過于艱難,應該是小兒麻痹的后遺癥。母親的臉上稍微有些扭曲,我猜不出年齡,她的嘴里念念有詞,大約是因為歪斜著嘴巴的緣故,我一句也沒有聽出來是什么意思。不過,那些發(fā)出的“咿呀嗚呀”中明顯透著一種焦慮和不安。孩子大約七八歲,小聲地嘀咕著,感覺像是在分辯。我可以確信,這位母親,就是在批評孩子。因為,我和女兒之間,也常常發(fā)生這樣的爭執(zhí):我想早點把她送到目的地然后去辦自己的事情,而她,總是疲沓懶散得很。只是,我伶牙俐齒,手腳輕便,比這位殘疾的母親輕松了許多。
再走幾步,忽然下了點雨,我再次想加快腳步。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接起一看,不由得大喜,是我邀約的候選人,作為一個HR,看中一個人,真心希望他或她能加入到團隊中來。因為溝通過多次,以我的性格,向來以真誠為首。所以先前已經(jīng)把許多可能面臨的困難告知對方。
她是孩子才一歲的寶媽,她的擔心是:下班太晚照顧不了孩子,同時更不想讓已經(jīng)年邁的父母太過于操勞。我連連向她保證,我會處理!
作為兩個孩子的媽,我知道,時間對于我們來說,何其寶貴。世人都會勸誡寶媽: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看起來是那么勵志的一句話。于我而言,則是一副碩大的枷鎖,說真的,我并不想剛強地活著,我的世界,我希望是花花草草,鳥語花香。然而,一旦進入職場,就要背著孩子,金戈鐵馬,征戰(zhàn)沙場!我知道她的擔心,也明白她的憂慮。在我最艱難的日子里,我曾經(jīng)上廁所時直接睡著了。那段時間的折磨,摧毀了我所有的自信!卑微和不知所措,讓即使看起來那么明朗的我,也曾經(jīng)有一次,想從樓上縱身一躍,一了百了!所以,我對于候選人的承諾,是真的。
再往前走,雨越下越大,沒傘的我,只得選擇避雨。正好看到一個小亭子,有一個看起來年齡比我大些的大姐正在里面打電話。見我進來,她自覺地向里靠了一步。我點頭致謝,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有水珠,看軌跡,像是眼淚,我一時無措,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留在里面,因為聽她對電話那頭說:“沒意思得,跟了他二十年,像防偷兒一樣防著我!我像個保姆一樣地伺候他家,老老小小全是我招呼的,現(xiàn)在用不上我了,開始嫌我不掙錢了……”
我知道,那水珠,就是大姐的眼淚。我默默地遞了一張紙巾給她,轉(zhuǎn)身向大雨中奔去,不愿意再聽。
這就是我遇到的女人們,她們有自己的快樂,也有自己的悲傷。我沒有辦法去窺探到她們的一生,究竟是悲傷多,還是快樂多?我遇到她們時,她們的辛勞,她們的無助,她們的迷茫,很像我!
忙了一天,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不知今晚又要好久才有睡意,懶得去想,插上耳機,讓音樂如潺潺流水在耳邊輕輕流淌!夜,那么靜謐,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發(fā)出嘈雜的聲響,讓人覺得聒噪!
2021,已經(jīng)去了大半,無法預知剩下的日子是幸福和快樂,抑或其它,不愿去想,該來的總會來,那些發(fā)自肺腑的祝福話語猶在耳邊,內(nèi)心感激涕零,卻不知是否真能得償所愿!
夜闌人靜,內(nèi)心愜意而悠閑,總覺得一天當中,只有此刻才是真正的屬于自己!生活總是在匆忙中到來和消失,一切都顯得那么忙,總是會害怕來不及!我們是那么想面面俱到,想成功,想擁有金錢,想要健康的身體,想要“固若金湯”的愛情、親情、友情!總是有那么多的欲求在推著我們奔赴各種前線!無論得失都讓心智飽受折磨,以至于整個人被割裂,活來活去,卻不知到底在忙些什么?
人很難與現(xiàn)實為敵,現(xiàn)實是什么,是你最得意時不可一世卻從天而降的一盆冷水,是你最失意時生無可戀竟邂逅一泓溫泉!現(xiàn)實總是讓你意想不到!一直很喜歡這句話:前方是絕路,希望在轉(zhuǎn)角!也常常這樣鼓勵自己!有希望總是好的!
入睡前可以淡定從容地翻翻閑書,便覺得內(nèi)心特別富足,有時候傻傻地想,即使現(xiàn)在立刻死去,我也沒有什么遺憾,一生當中,一直都有好好的生活,沒有哪一刻放棄過追求夢想和自我完善,我的朋友圈里,有時曬愛情,有時曬親情,有時曬友情,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希望在自己人生一地雞毛的時候,提醒自己:我曾經(jīng)擁有過那樣的美好。
我和她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在路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