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戰(zhàn)死(小說) ——宜賓革命烈士系列之八
一
一九二五年。宜賓筠連。
“大哥,你被官府通緝了!”一位朋友這天匆匆來到了蘇重淮的家里,一進門就說。這個事情表明:要不了多久,蘇重淮會被當局抓起來。
“老婆,我被官府通緝了。家里呆不下去了,我要馬上走了?!睘槿苏塘x而正直,非常果斷的蘇重淮對自己妻子說。他知道:這一切由于自己反對官府黑暗,在社會上宣傳進步思想,已經(jīng)惹怒了官府,并要收拾他了。
他和自己妻子結婚快一年了,妻子還懷著自己孩子快要生了,做爸爸的幸福和喜悅不得不馬上中斷。好人青年蘇重淮是不想離開自己快要生了的妻子的,可是又非常的無可奈何!
“重淮,那你怎么辦?就不管我和孩子了?”他妻子十分不舍對自己丈夫說。
“我已經(jīng)危險了。這樣,我先出去,等將來看情況再回來?!碧K重淮只好說。實在舍不得自己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說完,蘇重淮和自己朋友就馬上離開了家。
蘇重淮離開宜賓筠連到了重慶。不久,他把自己的情況跟曾省齋說了。曾是老同盟會員。他根據(jù)蘇重淮正義、豪爽、忠誠的特點介紹蘇重淮去廣州考黃埔軍校,好實現(xiàn)蘇重淮改造不平等的社會,成為一個有理想、打天下的革命軍人報國的心愿。
幾天后,27歲的蘇重淮去了革命風潮盛行的廣州,考上了黃埔軍校開始軍校生活。
二
他在黃埔軍校期間,十分刻苦勤奮:軍事理論課文認真,軍訓時,十分賣力又吃得苦,受到黃成恩教官的喜歡,認為他是未來的一個不錯的有發(fā)展前程的革命軍人。
這天,是一次普通的軍事訓練課。
“同學們,我們今天進行滾爬訓練?!鳖^戴圓盤帽,身著藍灰色軍衣,腰間緊系著一根醬色寬皮帶的極為英武的黃教官,對包括蘇重淮在內(nèi)的在身前一長排的身著同樣軍裝的軍事學員說道。
“是,教官!”學員們極為嚴謹?shù)鼗卮稹?br />
“開始!”黃教官非常嚴肅地一喊,他緊系著寬皮帶的肚皮就習慣性地動了一下,顯得他非常的孔武有力。
嚴肅的蘇重淮和戰(zhàn)士們就撲倒在寬大的土灰色的地壩上,在自己非常非常嚴厲教官的監(jiān)督下,舉動非常積極地往前爬去。
蘇重淮進行這樣的軍事動作多次了,沒有什么不適應,而是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怎樣進行才好。
在爬行中,他忽然聽到站在一邊的雙手叉在因背對光線而發(fā)暗的緊系著寬皮帶的皮帶發(fā)亮的黃教官忽然喊了一句:“趙德力,你做些什么?出列!”
蘇重淮就看到自己前邊爬著的一個叫趙德力的小個子學員,就有些發(fā)窘站了起來,走出大家爬行的行列。
“你做些什么?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好。這樣在將來,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國民革命軍人?”黃教官對他喊道。
趙德力非常臉發(fā)紅。
黃教官喊道:“你的動作比大家慢,還東往西看,這怎么行!你要和大家保持一致,知道嗎?”
“知道?!?br />
“重做!”
“是,教官?!?br />
然后,趙德力回到學員中,趴下繼續(xù)滾爬訓練……
晚上了。
蘇重淮在宿舍里,看到被黃教官訓斥的趙德力。他關切問:“趙德力,你以前不是做的可以嗎?”
“蘇大哥,我一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在這方面?!?br />
“你有什么心事嗎?”
“沒有。”
“是不是注意力不集中?”
“可能吧?!?br />
“沒什么?!碧K重淮說,然后又說,“以后,你有有什么事或在訓練上的,都跟我說?!币恍南霂椭约和镜奶K重淮熱心地說。
“謝謝蘇大哥。”
……
在以后的軍事訓練中,在蘇重淮的幫助下,趙德力有了進步。這讓黃教官,對蘇重淮非??粗?!
三
有一次,黃教官帶著蘇重淮,還有兩個軍事戰(zhàn)士,他們身著革命軍人的軍裝極為英武,在大街上走。
這時,剛過一條小街,一過來,就有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老婦女上來說:“長官,可憐可憐我吧,跟我一點錢?!?br />
黃教官看都不看這個老婦人一眼,就徑直往前走去。
正直心腸好的蘇重淮看見黃教官這樣,沒有一點同情心還非常冷漠,他就站住。他把自己的右手伸向他緊系著醬色寬皮帶的肚皮下的軍褲包里,拿出一兩個銅板跟這個老婦女說:“來,拿著?!?br />
“謝謝長官?!?br />
“不,我們是國民革命軍?!?br />
“謝謝革命軍?!?br />
“大娘,快拿去買點吃的。"心底善良的蘇重淮說。
“謝謝革命軍。”然后,蘇重淮就走了。
黃教官看見蘇重淮把自己唯一的不多的錢拿跟要飯的婦女。就說,“你怎么拿錢跟要飯的?”
“我想我是革命軍戰(zhàn)士,就要幫助老百姓?!?br />
“你管這些干什么,管你自己就行。”黃教官這樣說。
蘇重淮沒有回答,他覺得黃教官沒有同情心,還蔑視老百姓,是只滿足他自己愿望的人。從今后,他除了在黃教官的指導下進行軍事訓練外,就少有和他在一起。
在教官中,有一個叫覃為汗的。他三十歲,他是中共廣州軍委委員,是共產(chǎn)黨員。
他倆經(jīng)常在一起。蘇重淮聽他講革命的真哩,比如:蘇聯(lián)十月革命的成功和巴黎公社。從他那里,蘇著淮認識到;革命的重要性,要打倒封建社會,外國帝國主義列強和反動軍閥的統(tǒng)治,只有共產(chǎn)黨領導勞苦人們起來,推翻反動統(tǒng)治,
才能在將來建立一個民主、公正的人民共和國,只有這樣,天下的勞苦大眾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生活,這正是共產(chǎn)黨進行革命的目標。
四
寒冷的冬天來了。
蘇重淮在宿舍里,看覃為汗跟他的《共產(chǎn)黨宣言》《蘇聯(lián)革命簡史》等書,經(jīng)??吹桨胍?。他在看了這些革命性質(zhì)的書籍后,更堅定地下定決心:一定要改造這個不平等的社會的信心。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
軍校不上課。蘇重淮和覃為汗出軍校到街上散步。來到廣州碼頭。
蘇重淮看見在碼頭上肩扛沉重的貨箱的勞工。這么冷的天氣。他看見一個老力勞工,快六十歲了,肩扛著貨物,在非常吃力往斜斜的碼頭上上來??赡芴鄣脑?,人就閃了一個,
肩上貨物就落了下來,落在地上摔爛了。
一個監(jiān)工看見了。他就馬上過來,掄起鞭子,往這個倒在地上的老男人的臉抽打。這個老男人被打的身子滾過來滾過去。
十分仗義、正直的蘇重淮直接一步上去。一把奪過這個監(jiān)工的鞭子喊道:“不許打他!”
“你是什么人?”這個監(jiān)工沒有想到,會有一個軍人這樣對他。
“老子是革命軍人?!?br />
“你少管!”
;“你再打他,老子弄死你。”說完,蘇重淮從自己緊系著寬皮帶的腰間拔出駁殼槍對著這個監(jiān)工。
然后蘇重淮才把老男人扶起來說:“你別干了?!?br />
“我還有幾個兒女需要我養(yǎng)活?!?br />
蘇重淮也無言了,他和覃為汗就走開了。
共產(chǎn)黨員覃為汗從這個事情中,看到了蘇重淮仗義正直的個性,認為這正是一個適合做革命軍人、共產(chǎn)黨員的人選。
他開導蘇重淮說?!澳阒?,為什么有些勞苦人干了一輩子的活,還是受苦,生活悲慘嗎?為什么那些地主、資本家什么都不干而富的流油?”
蘇重淮不明白,看著覃為汗溫和、堅毅的臉。
“那是,地主、資本家把我們的農(nóng)民、工人的血汗都榨干了的擒故。目前的反動軍閥、封建勢力、西方列強是一伙的。他們勾結一起,永遠騎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讓我們的勞苦人民做他們的牛馬。這是絕對不行的?!蓖A艘幌?,覃為汗又說:“不能永遠讓這面樣的局面繼續(xù)下去。我們的共產(chǎn)黨就是要起來,號召人民起來,反抗他們,只有把這些吃人的反動勢力打敗,我們的勞苦大眾才能有真正有尊嚴的好日子過?!?br />
聽到黃為州的啟發(fā),這使得蘇重淮更堅定地認為:只有共產(chǎn)黨才能救中國,更有意志和決心打破這個舊世界。
由于蘇重淮向往革命,看不的不公正的事,受到共產(chǎn)黨人的影響下和培養(yǎng),他光榮地參加了共產(chǎn)黨。
到一九二七年,蘇重淮軍校畢業(yè)了,并擔任國民黨五軍軍官教導團五連連長。
五
這是一九二七年七月三十一日的半夜。國民革命軍匯集到了南昌,一場由共產(chǎn)黨領導的向國民黨打響的戰(zhàn)斗就要開始。
早在多天前,蘇重淮連長他們的部隊到了南昌。
此時是8月1日深夜兩點,已經(jīng)按照上級命令等著軍事攻擊的五連連長蘇重淮和他五連戰(zhàn)士,在兩點多鐘,他(他們)聽到了城里的槍聲。
“連長,你聽有槍聲!”一個他身旁的戴排長,也是他的一排長跟他同歲,小點月份,兩人都是二十九歲。
“好。起義開始了!”蘇連長說,他馬上又說,“根據(jù)上級的命令,我們五連將對城里的警察局進行打擊。五連,跟我來?!?br />
“是,連長!”
戰(zhàn)士們回答。對于要打警察局十分積極而高漲。
說完,蘇連長把他右手抬起伸向,斜插在他緊系著寬皮帶里的肚皮上的駁殼槍,左手迅速抬起把他肚皮正中插在寬皮帶里的駁殼槍的皮帶拔松,抽出來帶著戰(zhàn)士們向警察局急跑去。
不多久。要到達位于城中心的警察局門口邊了。在大門上的黃亮亮燈光下,原先只有幾個警察在站崗,可能是聽到離他們這里附近有槍聲,驚動了他們。馬上就有多個警察在門邊工事上,看來是做好應對意外情況的發(fā)生。
看到有人往他們攻來。一個警察隊長喊道:“打!”
“快,散開!”跑到最前面的蘇連長喊道。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同時,他反應快。
多個戰(zhàn)士往大門側后邊顯得發(fā)黑的圍墻跑去,在出來的正門邊的地上是一片黃亮亮的。
蘇連長沒有急于往墻邊跑去。而是臥倒在發(fā)亮的地上,他這樣做在吸引警察的火力以免自己戰(zhàn)士被打死打傷,這樣,他就有即刻隨時被打死的危險。
他馬上就看到:有子彈向他打來。反應很快的蘇連長馬上一滾開。警察打來的子彈如追著他射來,致命的死亡撲向他。
沒有被打中的他又回過來,并立刻向大門工事上的警察開槍。他沒有看到有警察被他打中,此時,雙方在對射。情勢非常緊張而令人壓抑!
“嗯!”一個戰(zhàn)士在墻邊向敵人射擊時,發(fā)出一聲悶哼。就倒在黑明明的地上??赡苁菓T性,這個戰(zhàn)士倒地后,往發(fā)亮的中間的地上過來些,這就暴露在警察的眼前。
蘇連長馬上急滾向自己倒地的戰(zhàn)士,不想讓他被敵人當場打死。他一過來就看到:戰(zhàn)士肖明聲用雙手捂住肚皮,痛得在地上翻動。
蘇連長趕快用自己寬厚的身子把自己戰(zhàn)士擋在身后,不斷向敵人射擊。
此時,在墻邊的王副連長看到:自己連長和戰(zhàn)士都危險,隨時都有被打死的可能,就想了一個辦法,為自己連長、戰(zhàn)士解圍。
王副連長忽地令人意向不到的跑向敵人工事。馬上,有五六個戰(zhàn)士跟著自己的王副連長一起上。他們向敵人邊沖邊射擊,這樣就為自己非常英勇的蘇連長和戰(zhàn)士解圍了。
蘇連長看的心驚,他知道,這樣上去,會被馬上打死的,很為自己戰(zhàn)友擔憂。然后,他馬上往前看:王副連長在跑近警察,沒有一絲的懼怕,還看見他向警察出動駁殼槍極力開槍。跟著他上的多幾個戰(zhàn)士也舉動積極,是呀,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指揮官一個人面對敵人。
此時,跑在戰(zhàn)士前面的王副連長被工事上的警察打來的子彈,擊中他緊系著寬皮帶的肚皮,還是四五顆。王副連長馬上捂住肚皮,一下,仰倒在地上,三個跟他一起上去的戰(zhàn)士也被打死。
蘇連長覺得需要一種大力量來解決敵人,因為,這樣不利的情況不能再持續(xù)下去,否則,我軍會傷亡慘重。在他有這樣想法時,他忽然看見:身后邊躺著的。捂住肚皮的這戰(zhàn)士腰間寬皮帶上的手榴彈。就馬上伸出手,從這戰(zhàn)士腰間皮帶上取下一枚手榴彈。一拉燃,就向工事上的警察投去。
只見哄的一聲,一股紅紅的火光一閃,“?。 倍鄠€警察慘叫一聲。
蘇連長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次不多的機會,一旦錯過了,自己的戰(zhàn)士會更難攻坡的。就馬上從地上爬起向此時煙火熏熏的工事急跑上去。一小會不到,他跑到仰倒在前面地上的王副連長的身邊。他看到:仰倒在地上的王副連長雙手捂住他緊系著寬皮帶的血糊糊的肚皮,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看來,王副連長剛死一會??赡茉趧偛磐醺边B長帶著多個戰(zhàn)士往上沖時,蘇連長的視線被多個戰(zhàn)士遮住,蘇連長沒有看清楚,誰會想到:是王副連長犧牲了。
此時,斜躺在地上的已經(jīng)犧牲的王副連長緊系著寬皮帶的肚皮上血糊糊的,他的臉在亮光下,顯得發(fā)白,蘇連長忍住悲痛就沖上去,沒有再看,因為,消滅敵人更重要。戰(zhàn)士們也沖上去,一起打死工事上的警察。又跑進警察所里,用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解決掉警察局,獲得了勝利。
幾天后,蘇連長和戰(zhàn)士們根據(jù)上級的指示回到了廣州。
六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今天晚上要進行武裝起義。蘇連長和戰(zhàn)士們在進行著必要的作戰(zhàn)準備。
這天下午,在自己連長辦公室的身著灰白色軍衣,一根醬色寬皮帶緊系在其粗壯的肚皮上的蘇連長和自己同志在關于起義的事務上,剛做出商量后,這時,有一個人,是陳教官進來了。蘇連長明白這是自己同志,共產(chǎn)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