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小城的煙火(散文)
煙火,總是伴隨溫情,古城徽州,煙火萬家續(xù)傳千年時空,而我心中的煙火,都在點滴的時光里。
一
小城依山環(huán)水,氣候宜人,天空明凈,房前一片竹林,成了最悠哉的景。四季綠郁,青蔥欲滴,百花襲香,盎然了一季又一季的芬芳。
拂曉,絲縷晨光,小城的第一脈溫情,穿過一簾幽窗,喚醒小城人沉睡中的美夢,掀開了一天的日子與期盼。光與影的交織中,這座古老的山城,走過了千年時光,斑駁了滄桑歲月,卻依舊溫婉如初,如少婦般風韻,柔美而溫馨。
東方微露魚白,林中百靈鳥成雙成對。這小精靈們按捺不住繾綣綿柔,合奏起《清晨之戀》。如同海來阿木與云朵唱著《有生之戀》,深沉絕美的聲音,有如靈空的云朵,甜潤悠遠。我在鼾聲中沉醉,這奏響的天籟,喚醒小城那些沉睡的生命。在鳥兒歡快的歌聲中,劃破夜的沉寂,彌漫著生生不息的韻味,也勾勒了一幅家園的靜謐安暖畫卷。
推窗,晨風入室,一縷草木襲香入鼻。拂面,是睡眼惺忪的翠。茵茵的柔,包裹了全身。相互擁擠的竹子啊,于微風中婀娜搖曳,風姿綽約。
雨天的夜晚,暮色中,沙沙作響,裹著風,舞葉婆娑,傾訴著小城的心事,如同女人在耳邊呢喃,輕輕敲擊最深處心尖。身軀跟著雨的節(jié)奏,雨聲百般柔盡,浣洗身上的疲憊,滌蕩著心靈上的塵埃。風與雨的輕吻,雨與竹葉的私語,如訴如泣,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時而淋漓酣暢,彈撥著特有的節(jié)奏。
雨是有心思的,怕我不醒,無法感受它的遙遠心語,總是敲擊著軒窗,有破窗而入的沖動。我沉浸在美妙音符里,聆聽一曲天籟。音律入心,如催眠曲般舒適,更似被愛包裹,彌漫全身,漫漶身心。我沉沉地進入酣暢的睡眠中。長長的吮吸著迷漫的味,那種沁心的滿足,讓我深深眷戀。這些有節(jié)奏的敲擊音符讓我心安,讓心靜下來。于我而言,風和雨的交織,雨與竹子的愛戀,撞擊我心靈,讓我沉醉其中,繾綣了美好時光。生活的際遇,命運的坎坷,人生的不如意,還有懷著所有心事的不安,都能得到舒緩和釋放,無論每一天走得多么艱難,有多么煩心,仿佛一場雨與竹葉的傾訴,是我的心語,安暖了身心,撫慰了靈魂。
二
小城最讓我安暖的地方,是那一江練水,揚之河、布射河,富資河齊聚太平橋,如飄逸玉帶,柔美的線條,婉約穿城,每個清晨,江面空濛,氤氳了霧云的朦朧,輝映在遠山的黛色中,如點墨緩緩泅開在宣紙上。一縷晨光,散向江面,裊娜輕煙,正如穿一襲紗絲睡衣的女人,妙曼,柔情,在靜謐中沉醉了小城的時光。那一江練水,如今是百里畫廊,水墨丹青,每個東方旭日的清晨,我都想去一睹人行明鏡、鳥渡屏風。一江水,千百年來流淌著,承載徽商千年財富夢,也盛滿了數(shù)百年徽州女人的相思淚。那些離愁別恨。如今,還是一江水,穿了古橋、漫了古壩,總是詩畫了一城的溫婉,婀娜了小城身姿。小城的一江水啊,晶瑩剔透,含情脈脈。在人心中,如情人的眼眸。
黃昏,漫步江邊,夕陽下,錦霞織滿天空,江水明鏡,水天一色,微風瀲滟,漣漪若絲綢皺疊。人立漁梁壩上,璞石無光,千年磨礪。眼前佛如一江銀光,從天而瀉,披著錦衣洶涌而來。遠山如黛,兩岸馬頭墻,收納于一江。江岸,老翁垂釣云霞,把時光交與一灣江水,鑲嵌在暮色丹青中,拉長了影子。江心,碧波如洗,柔水如練。星光璀璨,兩岸若舟,燈火闌珊,搖魯欸乃,漁舟晚唱,泛舟相約,曲如琵琶,徽韻悠長。把酒詩年華,擺渡一江水。
三
幽靜的小巷,逼仄而深邃,在狹窄的天空里,被漫漶的晨光包裹了,青石板的古樸,和著女人那清脆的腳步聲,低沉而悠遠,在晨風中醒來。一縷晨光,一絲晨風,都安放著小城女人期盼的心思。
被時光打磨的墻皮,一圈一圈的畫著相思紋,訴說男人和女人風雨里的故事。門樓上瓦片里,泛著綠。無盡守望中,存著希望。女人的心思埋在這里,一如苔蘚,有了雨水總泛著綠,在生命里頑強著,在風雨里搖曳著。
清晨,女人們拎著盆子,去井邊,女人們都不約而同,三五成群,仿佛成了情感的集市,洗菜的、搓衣的,提水的,把各自對男人的心思那份離愁,都消彌在每天際遇中,開啟每一天的守望。小城的石井,總是延續(xù)著靜謐的煙火味,井邊的石頭,女人們總是一天天地用桶廝磨,井壁也成了一輪彎月。馬頭墻的瓦黛,鱗次櫛比,氤氳在晨霧中,流淌在歲月里,那斑駁的光,拉長了影子。似在訴說小城的曾經(jīng)。徽商少小離家,長期在外,女人天井里的守望,消彌在每天的光與影交錯中,白天與黑夜的輪回,四季風景變化中,溜走了光陰,青絲守成白發(fā)。
小城的水井,依稀散落在打箍井街、南街、斗山街小巷里。城南的八口井,人站在井口處,探首望底,如八輪明月。讓女人充滿想象,如今,井水依舊清澈,那些浣洗的徽州婦人,迷漫了沉靜的嬉笑時光,她們在重復(fù)著千百年來提水的動作,打撈古城的記憶時光,那些女人們相聚井邊的剪影,錘打浣洗的聲音,相互依偎的神態(tài),都定格了那些煙火味,也成了游子的鄉(xiāng)愁。
四
小城的煙火,有了女人,那縷縷味兒豐滿了,踏著晨光,鄉(xiāng)野的女人,早早地挑著地里的瓜果,疏菜,吆喝著叫賣。那勤慧的女人,一早就把靈山酒釀,用三輪拖著走街串巷。一碗碗釀香,襲香彌漫其中,芬芳了日子的清新。
漁梁的兩棵樹餛飩攤,一波又一波的人們,大碗小碗地開著“茉莉花”,那些純正的口味,如同醇香之釀,在街巷里,印著一代又一代人的記憶,人們拖家?guī)Э?,靜坐于此,可口的美味,愜意的日子,享受著慵懶的時光,這一碗餛飩的味,延續(xù)百年,也成了從古巷里走出去的人們的舌尖記憶。
小城的煙火,總在夜幕下,各大公園、廣場上,那些翩躚衣裙的女人們,曲蕩人心魄,輕揚長袖漫。婀娜的身姿,迷醉了眼眸,妙曼了風景。月光下,舞伴們輕婉綽約,如風飄柔,影姿綽綽,醉美了暮色,柔和了風情。
不論時光雕刻了我,還是滄桑了我,任葉的自榮自枯,任云的漫卷漫舒,小城的煙火啊,始終如繁華盡處一安暖小屋,煙火如常,心也如常。我愿安守于此,與你晨鐘暮鼓,安之如素!
筆下的小城依山傍水,氣候宜人,四季綠郁,青蔥欲滴,盡管斑駁了滄桑歲月,卻依舊溫婉如初。
小城的煙火、百靈鳥鳴、百里畫廊、小墨丹青、漁舟晚唱,筆落韻至,如詩如畫,讓人陶醉其中,
文章意境深遠,文字簡約,想象豐富,情感充沛,彰顯深厚的文學功底,才情了得。
向老師學習,問好鴻雁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