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璞】在金閶新城的日子(散文)
金閶新城實驗小學是我離開蘇州的最后一個學校。這是蘇州最大的一所小學。雖然學校很大,但學生的質量參差不齊。特別是四五六年級,下面的年級稍微能好一些。這可能源于一半孩子都來自外來工。
我任教的班級是三年級二、五和十三班。二班成績在三個班最好??赡苁沁@個班孩子比較用功,這是主要原因。另外,就是這個班的家長特別支持。記得記一次發(fā)書的時候,三年級的孩子比較小,我在班級群通知家長來幫忙。另外吃驚的是,竟然來了二十多個。他們來了,二話不說,就立刻干活。不到十分鐘,全班的書都搬好了。而其他班級要么沒來家長,要么來一兩個??粗鴪D書館地上空空如也,其他班級的同學都羨慕極了。還有,我每次在群里布置完作業(yè),他們班每一個家長都回復收到。而其他班級只有幾個家長回復。雖然這不能說明什么,但我的心暖暖的,我就覺得家長是對老師的尊重。最后,我就覺得這個班級的班風好,每天七點半到小,其他班級的孩子在樓道打鬧,而這個班級的孩子就靜靜地坐在教室,拿出自己帶的書,認真地讀。盡管他們讀的不是學習的科目,但能夠靜下來看書,就是一個好習慣。
但這個班級不是每個孩子都非常優(yōu)秀。大多數是可以的。但就是極個別孩子也不愛學習,作業(yè)寫得馬虎,上課不認真聽講,學習習慣不是很好?,F在我都能記得他的名字。只是為了保護他們的自尊心,不能說而已。
五班的孩子總體基礎還可以,課堂紀律很好。但就是一個同學。他的名字叫小黑。不是他長得黑,二是白白凈凈,很帥氣的男孩子。但他就是喜怒無常。當心情好的時候,乖得沒法說。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鬧得教室雞犬不寧。即使上課他也敢。記得一個下午,我在辦公室批改作業(yè)。那時候已經放學,班級幾乎沒有學生。我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大叫,聲音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我出去一看,聲音是從三五班傳進來。我走進班級,正好看到小黑,他把班級一半的桌子的桌子都推到地上,而且嘴里大聲喊叫著。班級正好有兩個值日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詢問后,才知道班級一個男生把他的書包藏起來了。我就把小黑拉到一邊,安慰地說:“放心,書包,我一定給你找到。那個男生我明天好好批評?!彼粗乙谎?,不滿意地說:“批評不行,我明天一定要親自扇他兩個耳光?!笨吹剿募軇?,我只能說:“好的,明天交給你?!蔽蚁?,畢竟是孩子,明天就忘了。這樣,他才冷靜下來,然后我把他叫到辦公室,從抽屜里給他拿了一些好吃的。他驚奇地看著我,并說了聲謝謝。我知道,這個孩子本身并不壞,性格這個樣子可能受某些環(huán)境引起的。
接下來,我和他聊天。他告訴我,以前,他的脾氣挺好的,就是父親經常酗酒,回來后經常打母親。當時他很害怕,不敢替母親抱不平。每次成績考差的時候,他的父親不問青紅皂白,就是暴打一頓。后來,父母親離婚了,母親再嫁,父親再娶,沒辦法,他只能跟著奶奶過。奶奶對他很好,但是溺愛。慢慢地,他的成績不行了。緊接著,自己聽不懂了,奶奶又不管,后來就放棄了。聽到他的講述,心里一驚,怪不得孩子變得那樣,原來一個不到九歲的孩子,就承擔如此大的不幸。
奶奶來接的時候,我給他奶奶講了事情的經過。告訴她不批評孩子,多和孩子溝通溝通。走的時候,我看到小黑的眼里對我充滿信任,并且給我說了再見。
十班孩子的學生雖然成績不是最好,但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班級。這班的孩子聽說,紀律是最好的,禮貌也是最好的。每天早上在走廊,聽到“老師,早上好!”最多的就是十班的同學。而且這個班級的馬欣妍、陳藝彤和楊瑞幾個孩子孜孜不倦的求學精神讓人信服。每次問問題,他們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成績在班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除了這個方面,他們的才藝也很不錯。記得在一次元旦文藝晚會上,馬欣妍唱的《感恩的心》,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后來,我離開了這個學校。十班的陳玥玥經常和我聯系,還時不時翻看我的朋友圈,沒事的時候,互相點個贊。其他班級的同學也和我聯系,還經常看我的空間。我也經??纯此麄儯此麄兪欠襁M步,看他們是否安好。
前幾天,我聽說十班的小顧考上了新區(qū)一中。那時蘇州最好的中學。心想,一晃三年了,他們都小學畢業(yè)。不知道二班的孩子現在是否一如既往地好,五班的小黑脾氣是否改觀,成績是否提高,十班的其他孩子都是否進了理想的中學。
人常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作為父親,時不時掛念自己的孩子。不知遠在千里外的他們,是否會不會想起,曾經一位像父親般的老師,一直在注視著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