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護花使者】大黃與黑子 (散文)
狗,用城里文化人的說法叫犬,好像農(nóng)村人把貓叫咪咪一樣,不管是狗是犬,還是貓咪咪,都是一種通靈性的動物,許多人都喜愛。
這狗,郭紅大姐愛的不得了,給它起名叫“大黃”。
這大黃說不見就不見了,能去哪里呢?是不是讓狗肉火鍋店的老板給逮走了呢?這活不見狗死不見尸的真讓人著急。門衛(wèi)室內(nèi)幾個人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
掐指一算,大黃失蹤已經(jīng)一個星期多了,郭大姐一家人,還有住一個院子里的人都沒消停過。他們在附近的溝渠,山上山下都找遍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見大黃的影子,哪怕一根狗毛都沒有見到。
郭紅大姐為此還去廠隔壁山上的觀音菩薩廟里上了香,祈求大黃安全歸來。郭紅大姐每晚睡覺都很晚,把門打開一條縫。
大黃是門衛(wèi)郭紅大姐從東北老家?guī)У綖豸斈君R的一條狗。它品種不凡,稱得上一條好狗。
大黃,我初見時,它毛色由頭頂,背部,腿上,到尾巴都是金黃色,下顎,腹部,腿內(nèi)側(cè)呈灰白色,倒三角形狀的頭部,兩只耳朵挺立在頭部兩角,突顯了它的敏銳,機靈和警覺。兩只不大不小卻又很和善的眼睛很對稱,除了吃東西外,平時嘴總是緊緊的抿著,顯出一副嚴肅內(nèi)斂的樣子。
大黃性格溫順,我們這個院子里的人都喜歡它。不管你怎么捉弄,它都不發(fā)脾氣。同事的兒子祥志淘氣又調(diào)皮,每個星期天就來廠里找他同學玩,其中就有大黃,他經(jīng)常給大黃喂火腿腸,面包,骨頭,一來二去成了“朋友”。
大黃是條柴犬,體型不大,屬于小巧玲瓏型的。剛來烏魯木齊,第一天就住進我們這個廠區(qū)院子里,大黃對我很不友好,常常齜牙咧嘴,面露兇相。一次次都在郭紅大姐的訓斥下鉆進了窩。
大黃丟了,它雖然和我沒有太多的親密關(guān)系,但我心里也隱隱作痛,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不由想起了我的童年,父母也養(yǎng)了一條狗,我由當初的害怕,到對狗的關(guān)愛,是一點一點變化的。
父親不止一次地說道:“狗最有靈性,它有時比人還靈,你對它好了,它就不惜一切地保護你。父親還對我說了一個諺語,多少年過去了,那諺語至今還在我腦海里,包括父親講的故事。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父親常常對我說過這諺語,并講了爺爺親身經(jīng)歷過的故事。
我家住在縣功鎮(zhèn)不遠的一個村子里,那時候生活困難,糠菜代都填不飽肚子。一天爺爺看到路邊一只小狗,骨瘦如柴,一條腿還瘸著,身上的毛雜亂無章。爺爺都走過去了,把那只狗抱了回來,剛進家門,奶奶就大聲地責罵著爺爺:“咱家吃了上頓沒下頓,幾個娃跟著挨餓,你又抱來個張嘴貨,你拿啥喂它?!?br />
爺爺笑嘻嘻地說:“我看它可憐,馬上就要死了,這也是一條命呀!我哪怕少吃一口,也要把它救活。”從此爺爺就從他碗里,擠出一點飯喂小狗。
沒有出一月,小狗就緩了過來,活蹦亂跳,爺爺也把它那條瘸腿給治好了,并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黑子”。
從此,爺爺走到哪里,黑子就跟到哪里。爺爺?shù)乩锔苫?,黑子就守在地頭,雙眼呆呆地望著,爺爺干活走遠了,黒子又向前走走看看,有時警覺得雙耳直立,雙眼巡視著周圍,好像一個衛(wèi)兵保護著爺爺。
一次,一只兔子從爺爺前面跑過,黑子以為兔子要傷害爺爺,就從地上一躍而起,窮追不舍,追趕兔子。過了沒多久,黑子叼了個兔子,回到了爺爺?shù)纳磉叀?br />
奶奶那時候大病初愈想吃肉,看見爺爺拿只兔子,高興極了,讓爺爺給她做了個紅燒兔肉,奶奶飽飽地吃了一頓。
那年奶奶養(yǎng)了幾只雞,被山坡上的黃鼠狼咬死了一只,后來爺爺把黑子拴在院子,那黃鼠狼再也不敢來了。奶奶高興地說:“沒有想到這黃鼠狼還這樣害怕黑子,如果說沒有這黑子,我那雞全就讓那害貨糟蹋完了?!?br />
一次,鄰居養(yǎng)了幾只雞,用筐子扣著,但不知怎么,隔三差五就有雞死去,鄰居說是我家的黑子把他的雞咬死了。為此兩家吵得不可開交,幾乎到了打架的地步。黑子呆呆地望著兩家人,好像懂得了什么。
一天夜里,這黑子不知從什么地方叼來了一只黃鼠狼,這家人才明白了,原來是黃鼠狼咬死了雞。鄰居全家賠情道歉,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死雞的現(xiàn)象。
解放初期,社會不安寧,加之人們?nèi)背陨俸?,盜賊盛行。那時爺爺家日子過的還算差不多。有一天晚上半夜三更,黑子狂吠起來,當初爺爺也沒有多想,這黑子叫聲越來越大,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爺爺感覺不妙,拿起門后的鐵锨趕了出去,原來是倆盜賊正解下爺爺槽上的牛韁繩,準備偷牛。爺爺不顧一切,拿上鐵锨就打了過去,那倆盜賊一看形勢不好,韁繩一扔,逃跑了。
爺爺嚇出了一身冷汗,那牛是全家的命根子呀!
那次黑子立了一大功,爺爺弄了好多好吃的給黑子,夸它為家里辦了件大好事。奶奶也對黑子刮目相看,更加疼愛黑子。爺爺把黑子那臟兮兮的窩進行了改造,用小瓦給黑子蓋了個窩,并鋪上了軟軟的新麥草。
父親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很快過了幾年。有一年冬季吃過早飯,黑子無精打采地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回來了,也沒有進它的窩棚,在外面就大吐起來,爺爺一看急了,他判斷黑子吃了什么藥或不干凈的東西,忙讓奶奶和父親取來洋堿(肥皂)化成水給黑子嘴里灌去,只見黑子口吐白沫,不一會兒四蹄一蹬,斷氣了。為此爺爺心疼得一天沒有吃飯,用小推車把黑子推到一個大塄下埋了。聽說奶奶還哭了一晚上呢!
后來父親也喜歡上了養(yǎng)狗,有時打聽到狗的信息,挑好看的捉只回來,母親也挺喜歡的。
這也可能是我家的基因吧!到我這一代,哥哥和我都喜歡養(yǎng)狗,偶爾在大街上或路邊碰上狗,總是自覺不自覺地多看上幾眼,也會評頭論足地議論上幾句。
難怪我結(jié)婚后,我媳婦總數(shù)落我,你那么愛狗,就和狗過日子去吧!
我偷偷一笑,這是我一家祖孫三代的愛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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