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奪命的金子(小說)
貪念是無底深淵,一但墜落其中,你就只能在黑暗中前行。你會漸生邪念,見財起意,直至圖財害命。如夢方醒時,你才知大禍臨頭,悔之晚矣。——題記
一
有一天,一個小和尚去樹林里小解,突然驚惶失措地跑出來。
他迎面碰到兩個人。一個又高又瘦,叫細高挑;另一個又矮又胖,叫矮胖子。他們倆既是好朋友,又是好搭檔;他們吃喝不分,煙酒共享。
此時碰巧兩個人正在林邊散步。見此情景,他們問小和尚:“小師傅,你為什么這么慌張,連褲子都沒系好,莫非……碰見老虎啦還是踩到毒蛇啦?”說話時,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在小和尚用手按著的褲子。
小和尚顯得誠惶誠恐:“阿彌陀佛!太可怕了,我……在樹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堆金子!可不得了了?!?br />
細高挑和矮胖子先是對視一下,繼而臉上露出難以察覺的笑容,其意不言自明:“這真是個大傻瓜!發(fā)現(xiàn)金子,居然說太可怕了,這倒是挺新鮮的?!?br />
細高挑拉住小和尚,顯然有些急不可耐:“小師傅,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能告訴我們嗎?”
矮胖子也向前一步,隨聲附和:“對呀,在哪里呀?快快告訴我們。”
小和尚卻生生地說:“你們……阿彌陀佛……不怕嗎?師傅說金子……它會奪人命的!”小和尚真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兩個人不以為然:“我們什么都不怕,你快告訴我們吧!”
小和尚扭過頭去,伸手往前一指:“就在樹林最西邊的那棵大樹下面。那么一大堆金子,太恐怖了,阿彌陀佛!”他同時伸出兩手比劃著說道。
二
兩個人順著指點,來到了那顆大樹下,果然看到了金子?!疤炷?!這么多金子,咱們……發(fā)財了!”倆人爭相撲過去,眼睛放出婪的目光,嘴角好像耷拉出口水。
接著,他們開始討論怎么把這些金子拿回去。細高挑顯得老成,他先起身環(huán)顧一下四周,確信無人。他仍把長脖伸向矮胖子的肥耳,壓低聲音:“老弟,如果咱們大白天把它拿回去,說不定會被人看見,不安全,還是晚上拿回吧。這樣,我留在這里看著,你去弄一些飯菜來,我們在這兒吃完晚飯,等到天完全黑了就把金子拿回去平分。你看行嗎?”
矮胖子聽了,頻頻點頭,若雞啄碎米,然后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于是矮胖子照他說的那樣,回家弄吃的去了。
三
金子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細高挑拿起一塊金子,親了又親,恨不得生吞下去。低頭看著那大堆金子,他頓生邪念:“常言道‘量小非君子?!人换貋恚揖团浪?,這些金子就都歸我了,哼!哈哈哈……我得好好想想?!彼痤^來掃視,兇惡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截粗大的木棒上。這時,他真希望矮胖子早點兒回來。
矮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邊做飯,一邊打起了鬼主意:“我要是給他的飯菜里下點兒毒藥,他死了,金子不就……?嗯,對,就這么干!這叫‘無毒不丈夫!’嘿嘿嘿……”
他越想越激動,漸漸產(chǎn)生了幻覺,好像那些金子變成了金山,他成了天底下頭號富翁。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肋生雙翅,帶上飯菜飛回去!
四
矮胖子拎著食物,揣著美夢,步履輕盈。
他剛進樹林,細高挑突然從背后躥出來了,掄圓木棒,惡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腦勺?!芭?,”一聲悶響,矮胖子腦漿迸裂……倒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還朝大樹的方向瞟了一眼。
細高挑踢了一腳矮胖子,陰陽怪氣地說:“親愛的朋友,對不起了,是金子逼我這么做的??蓜e怪我呀,到了那邊不要告我的狀吆,哈哈哈……妥了!”說著打了個響指。
細高挑回頭朝大樹飛奔過去。他脫下褂子,小心翼翼地把金子包了起來,接著他背靠大樹,拿起矮胖子送來的飯菜,貪婪地往嘴里填。
沒過多久,他感到肚里像火燒一樣難受。頃刻,他疼痛難忍,滿地打滾。他吐出了所有食物,最后大口的鮮血從嘴里冒了出來,他意識到自己中毒了。
臨死的時候,他緊緊抱住金子哀嘆:“小和尚說的話真是太對了!金子……真是令人……害怕,它……真是會吃……人!”說完,他也一命嗚呼,瞪大的眼睛盯著金子,舍不得閉合!
五
細高挑一路狂奔,終于在閻王殿門口追上了矮胖子。他惱羞成怒,先用手指點著矮胖子,咬牙切齒,咆哮如雷:“你……你……這個卑鄙歹毒的雜種,你竟然在食物里頭下毒!你謀財害命,你……無恥至極!我豈能饒你!”緊接著他上前揪住矮胖子的耳朵。
矮胖子疼痛不已。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目露兇光:“你……你還有臉說我?你這個貪得無厭的畜生,你……利欲熏心,你……見財起意,竟然在我背后痛下殺手,我豈能容你!我要到閻王那里去告你?!彼ゎ^轉(zhuǎn)向閻王殿,好像閻王能為他“討回公道”,說著腰桿子向上挺了挺。
吵鬧聲驚動了閻王。
“去看看外邊兒發(fā)生了什么事?”閻王不耐煩地吩咐道。
須臾,一個小鬼飛報:“門外有兩個人在爭吵??瓷先デ榫w都很激動,他們鬧著要見您!”
“押上來。”閻王拍了一下驚堂木。
六
四個小鬼把兩個人押進了陰森森的閻王殿。
倆人在閻王面前,竟然爭先指責對方利欲熏心,圖財害命。他們吐沫星子亂飛,爭得面紅耳赤,甚至還要大打出手!
閻王聽出了門道,一聲怒吼:“住口!”霎時,恐怖的顫音在大殿里回蕩。
“噗通,噗通,”倆人趕緊跪下磕頭,不敢再言。頓時,殿堂靜得可怕!
“抬起頭來!”閻王一字一頓,聲音如雷貫耳。
閻王緊盯著細高挑,五分鐘沒有做聲。突然他用手指著矮胖子頭上的窟窿:“呔,大膽狗頭,你身為胖子的朋友,他給你拿取食物,你卻在背后下黑手,用木棒爆擊他的頭顱,該當何罪?”
細高挑連忙磕頭:“哎呀,老爺容稟,小民之所以加害于他,將金子歸為己有,是因為家有老母需要俸養(yǎng),小民實屬無奈,不得已而……”
閻王斷呵:“嘟!奸詐,狡辯,豈有此理?!俸養(yǎng)老母是你的義務,不是你見財起意的說辭,更不是你謀殺他人的理由!來呀,把他投入油鍋!”閻王當?shù)钚小?br />
細高挑立刻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兩個小鬼架起細高挑,拖死狗似的奔向油鍋……
矮胖子見狀,癱軟在地,褲子濕了一片。
閻王銅鈴般眼珠子轉(zhuǎn)向矮胖子。一分鐘,兩分鐘,……“啪!”忽然,他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聲音更加陰森:“呔,大膽刁民!你不好好做人,竟然心懷叵測,在朋友飯菜里下毒,你圖財害命,如此卑鄙,該當何罪?嗯?”
胖子哆哆嗦嗦辯解道:“閻王老爺,小人想把金子據(jù)為己有,因為家有妻兒要養(yǎng)活。小人不得不出這般下策呀。這可是小人的一片好心哪!老爺饒……”
閻王打斷矮胖子:“呀呀個呸!胡攪蠻纏!養(yǎng)活妻兒,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本分,不是你殺人越貨的借口!你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來呀,油鍋伺候!”閻王斬釘截鐵。
胖子聽罷,當堂昏死過去。
四個小鬼抓住胖子的四肢,把他扔進了油鍋:“噗通!”油花四濺。
沸騰的油鍋里傳出的“嘶,嘶”聲,令人毛骨悚然。俄頃,令人窒息的焦糊味兒在大殿彌漫開來!
閻王俯身對判官耳語了幾句。判官點了點頭,迅速打開生死簿,給胖子的妻兒各加了10年陽壽;把細高挑母親的壽命也延長了10年!
閻王那拿過生死簿,在剛剛修改的地方鄭重地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遞給了判官封存。
欽佩您夙夜在公的“書香”作風!
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