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紅樓隱”之《紅樓夢》書名是如何勝出的(作品賞析)
《紅樓夢》第一回里,空空道人通過和石兄對話,決定把石頭上面的文字抄下來做為故事傳播之后的文字是【從此空空道人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為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東魯孔梅溪則題曰《風(fēng)月寶鑒》。后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并題一絕云: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這段文字,是對《紅樓夢》這本書,曾經(jīng)有過的幾個名字的介紹。我們從中知道了,《紅樓夢》第一個書名《石頭記》是補(bǔ)天棄石(石頭)取的,第二個書名《情僧錄》是空空道人改的,第三個書名《風(fēng)月寶鑒》是東魯孔梅溪改的,第四個書名《金陵十二釵》是曹雪芹起的名字。
《石頭記》《情僧錄》《風(fēng)月寶鑒》《金陵十二釵》,這里面也沒有《紅樓夢》什么事啊,《紅樓夢》怎么就能取代了以上四個書名勝出呢?
要揭開這個答案,先從版本里找——在《紅樓夢》多達(dá)十幾個版本中,在甲戌本里,找到了一句其他版本里均沒有的提示,【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這句話的排列順序是在《情僧錄》后,《風(fēng)月寶鑒》前。
為什么其他版本沒有,唯獨(dú)甲戌本有【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這句呢?我們都知道,在現(xiàn)紅學(xué)界,把凡是有脂硯齋畸笏叟等評語批語的只有前八十回的版本統(tǒng)稱“脂本”,把120回的程甲本程乙本統(tǒng)稱“程本”。
有人考證,所有脂本的祖宗就是甲戌版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而這個版本,是五四新文化運(yùn)動時期,胡適為了出風(fēng)頭推翻以蔡元培為代表的“舊紅學(xué)”,勾結(jié)一商人造假。就是把原上海有正書局(現(xiàn)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一個民國當(dāng)時人寫的批語的本子拿來做了部分修改,推出的所謂線裝本甲戌版《脂硯齋重評石頭記》。
由于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使得胡適的曹家說續(xù)書說觀點被炒作的紅火,成為新紅學(xué)。當(dāng)時的學(xué)者們,有反對胡適的新紅學(xué)派,有認(rèn)可胡適的新紅學(xué)派。還有一派就是“分羹”派——這派的人少到屈指可數(shù),卻都是高智商,即一看胡適這個作假法能名利雙收,也開始了造假要在“新紅學(xué)”熱里分一杯羹。分羹派們,就以《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為參考,刪改文本修改批語,然后號稱發(fā)現(xiàn)新版本。最有意思的是前蘇聯(lián)也參與其中,說是在道光年間,有位俄國傳教士在中國民間收購了一本線裝本《紅樓夢》,收藏在前蘇聯(lián)的列寧格勒博物館。中方派出馮其庸周汝昌等人,去蘇聯(lián)專門鑒定這本藏品。于私,馮周是新紅學(xué)的收益者,巴不得有新版本能加入到“脂本”隊伍呢。于公,前蘇聯(lián)那個時間節(jié)點亮出他們收藏的線裝本《紅樓夢》,就是要和中國政府有改善關(guān)系的意圖。這涉及到了兩國外交的關(guān)系,馮周等哪敢做破壞中蘇兩國政府的友好的事?這就是著名的列藏本橫空出世背景。
我舉列藏本這個例子,就是證明,脂本的亂象橫生。那么,那句【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我推測就是一句脂硯齋們的評語,不是原文本的文字。因為,從那幾個書名被取代的順序來看是越在前面的越早,早期的名字被不斷修改者又給替換了。程偉元高鶚出版這本書,他們要么用最初的名字《石頭記》,要么用最后的名字《金陵十二釵》,沒道理掐頭去尾,不選《情僧錄》不選《風(fēng)月寶鑒》偏根據(jù)甲戌本選了《紅樓夢》做書名的。
我這樣的不學(xué)無術(shù)讀者都能看出甲戌本【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這句話有出現(xiàn)的位置不合理問題,分羹派們的智商和閱讀理解能力可比我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們也看出了這句話出現(xiàn)的不妥,就刪去了這句話。而甲戌本,就像《皇帝的新裝》里那個光著身子游行的皇帝,明知那句【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出現(xiàn)的位置不對,出丑了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所以,我讀《紅樓夢》還是以程高本為準(zhǔn)的。
程高本里,從《石頭記》到《情僧錄》到《風(fēng)月寶鑒》到《金陵十二釵》,可以看出,書名是后面的否定前面的。那么,程偉元高鶚要出版這本書時,應(yīng)該用最后一個書名。
那么《金陵十二釵》是最后的書名嗎?答案肯定不是。
最后的書名,是隱藏在《金陵十二釵》后,和【并題一絕云】前的。作者為什么隱去不寫?因為紅樓無閑筆。
這個閑筆一是指沒有多余出現(xiàn)的話,一是不重復(fù)啰嗦。文本里【 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并題一絕云:】,已經(jīng)言明了曹雪芹增刪五次,也就是說他每次有一個書名,最后的一次是《紅樓夢》。
也許有讀者不明白,那三次不是石兄、空空道人、東魯孔梅溪,怎么能都安在曹雪芹身上?
文本開篇凡例里,說的明白,“我”是作者,我要把“真事隱”用“假語真言”來為閨閣昭傳。也就是“我”是要用分身法存在在故事里的。即書里的“補(bǔ)天棄石”“甄士隱”“賈雨村”是“我”的分身。補(bǔ)天棄石對應(yīng)的是石兄《石頭記》。甄士隱對應(yīng)的是空空道人《情僧錄》。賈雨村對應(yīng)的是東魯孔梅溪《風(fēng)月寶鑒》。“我”就是曹雪芹,是以上那幾位分身的真身。“我”的分身共同點是全能視角,知道書里故事的主線凡間的寶黛愛情等和暗線神瑛侍者和絳珠仙草的因果等。
縱觀全書,具備這個上帝視角共同點的,還有一個角色警幻仙姑。所以,警幻仙姑也是作者“我”的一個分身。寶玉游太虛幻境,在警幻仙姑的薄命司里看到的冊子是正冊副冊又副冊共十五個人物的判詞,又看到除了薄命司外,還有其他各司。這就是指出了《金陵十二釵》這個書名不夠全面的概括書的內(nèi)容立意宗旨。在多如牛毛的詞牌名,為什么警幻仙姑偏用《紅樓夢》呢?說是這個詞牌好,通過寶玉的感受告訴讀者【甚無趣味】,警幻仙姑只得停止了往下演奏。
從警幻仙姑停止往下演奏看,這詞曲《紅樓夢》比冊子判詞還要多,是對所有的事、人物詠懷感嘆的。寶玉聽到的是一支曲,這一支包括了引子到終十四小節(jié),整個《紅樓夢》詞曲警幻仙姑說有十二支,寶玉聽了只是其中最主要的一支曲包含的十四個小節(jié)。可見這個《紅樓夢》包括了書里的明線暗線各分支和各路人物,比《金陵十二釵》做書名貼切全面。比《石頭記》《情僧錄》單純的記錄,多了作者的感嘆詠懷有了人情味兒?!讹L(fēng)月寶鑒》從字面看,風(fēng)月相對于全書故事不夠了,可書里除了眾風(fēng)流孽鬼的風(fēng)月案一條線外,還有一條是關(guān)于家族興衰線,所以風(fēng)月這個詞也不全面。寶鑒,是有醒世的一面,但還沒有徹底醒悟,還在有規(guī)避風(fēng)險勸人不要涉險的意識形態(tài)。而《紅樓夢》這三個字則是明確的告訴世人,寶鑒其實不管正面背面怎么照人都得死亡,人生最后都是一場夢。就看我們能不能像空空道人那樣,【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
讀完全書,明白了哪怕如住在紅樓里尊貴的人物,最終在死亡面前都是在劫難逃,活著時經(jīng)歷過的事情,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但是夢的過程,是值得人懷念留念傷感感懷的。這也是《紅樓夢》講的故事并不是轟轟烈烈快意恩仇跌宕起伏,只家庭瑣碎,各種角色小悲小喜,卻能引起讀者共情,成為四大名著的原因之一。
作者曹翁,在悼紅軒披閱十年增刪五次,不光是內(nèi)容,書名從《石頭記》《情僧錄》《風(fēng)月寶鑒》《金陵十二釵》,直到正式命名《紅樓夢》,可見曹翁的精益求精。
備注:【】里文字,引用《紅樓夢》原文
(完)
2024-1-2